不過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謝慕華絕對不是誇獎他們英明神武。
為首騎兵“咣”一聲,雪亮的馬刀從刀鞘裡抽出半截,瞪著這個穿著家僕服飾的愣頭青:“你這人不倫不類,倒像是個不識王化的海外流民,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謝慕華冷笑一聲,他知道楊延昭和楊九妹就在身後,這次無論如何不能讓自己吃了虧,既然有人當保鏢,謝慕華的膽氣就壯了起來,他踏前一步,一臉的豪氣:
“古人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區區一個小兵卻自恃身份,真是可笑之極!”
“大宋禁軍,駐守雁門,為的是持干戈以衛社稷,難道堂堂禁軍將士,就只會欺負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嗎?!”
那些騎兵臉上陰晴不定,卻都看著為首的那個騎士。那人年約二十多歲,身高馬大,看起來很是彪悍,手裡的鋼刀已經抽了半截出來,咬牙切齒,臉上肌肉不住跳動,顯然憤怒到了極點。
原本蜷縮到路邊的饑民一看有人出頭為他們撐腰,壯著膽子也走了過來,在謝慕華的身邊密密麻麻站了一大堆人。
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打他們狗日的!”
這一下群情激昂,四下裡的饑民只怕得有二百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被點燃似的,憤恨的看著這些騎兵。他們本就當了數十年的大漢子民,對宋軍沒什麼好感。他們只知道北邊有契丹人經常劫掠他們,身旁還有個大宋跟他們打了幾十年。
這一聲喊等於是點爆了火藥桶。饑民們吶喊了起來,團團圍住那群騎兵。
“怎麼著?想造反?”為首的騎士鋼刀終於拔出了刀鞘,翻身上馬,他身後的戰士也紛紛跳上馬背,眼瞅一場血腥屠殺就要上演。
“住手。”
佘太君終於從馬車裡走了出來,楊延昭,楊九妹帶著衛兵在人群中給她擠開一條路。
“敢問將軍大名!”佘太君眼前彷彿沒看到這些群情激憤的饑民和蓄勢待發的騎兵似的,盯著為首的那名騎士問道。
那名少年騎士倒轉刀柄,抱拳行禮:“在下潘惟吉!家嚴隨皇上出征之前,得知楊夫人不日即將到來,特命我在此迎接楊夫人!”
這句話落在佘太君和楊家兄妹的耳朵裡還沒什麼。
但是謝慕華的心裡卻是狂跳啊,這個潘惟吉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周世宗柴榮的幼子。天哪!
當初趙匡胤黃橋兵變,剛剛進宮的時候,遇到一個宮女抱著個小孩。趙匡胤問這是誰?那宮女回答說是周世宗的幼子。
身旁的大臣趙普等人都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只有潘美沉默不語。
趙匡胤這才說:“即人之位,殺人之子,朕不忍為!”
後來,潘美向趙匡胤要來這個孩子,抱回自己家去,收了當兒子,改姓潘,取名惟吉。趙匡胤從來也不問這個孩子的事,潘美自然也就什麼都不說。再後來,這個孩子居然還入朝為官,一生平安。
當初謝慕華還是個網蟲的時候,天天就喜歡研究這些歷史之謎,沒想到穿越來宋朝沒幾天,就遇到了前朝皇帝的兒子。謝慕華一時間目瞪口呆,看著潘惟吉,說不出話來,腦子裡閃過一個驚人的念頭:“要是潘惟吉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那隻怕”
而這個潘惟吉的親哥哥,後周的最後一位皇帝,柴宗訓,早在六年前就已經死在房州,當時只不過才二十歲而已,宋史上當然說柴宗訓死於疾病,真相早已不得而知。
不過一向有點陰謀論的謝慕華自然腹黑的認定,柴宗訓死於謀殺。
當年英明神武的柴榮,現在的後代男丁除了那個捧著丹書鐵劵混飯吃的小娃娃之外,就剩下這一個潘惟吉了。
佘太君可不知道謝慕華驚訝什麼。她低聲向楊延昭說道:“繼續給饑民分發食物!”
楊延昭帶著士兵分開饑民,拿著乾糧一一分發給他們。
看到局勢漸漸緩和下來,潘惟吉跳下馬來,規規矩矩給佘太君行禮:“多謝楊夫人解圍之恩!”
潘惟吉說著話,依舊不滿的掃了謝慕華兩眼。
謝慕華現在還震驚在潘惟吉的身世裡,茫然不知。楊九妹急忙跑了過來,拉住謝慕華:“你不是要給饑民分發食物嗎?快點過來幫我!”
謝慕華被楊九妹強行扯到一邊,這小丫頭看謝慕華一臉不高興,還幫腔道:“我也看那傢伙不順眼,裝腔作勢的。咱們不跟他一般見識!”這句咱們一出口,九妹的俏臉紅了紅,鬆開了謝慕華的手。
茫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