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磕頭。
謝慕華叩頭謝恩,心裡卻是波瀾起伏。大宋歷來監軍都只是一人,這次派他和趙德昭一起監軍,那柄尚方寶劍還在他謝慕華的身上,說到底,先鋒大軍裡,就成了他的天下,就算是貴為皇侄的趙德昭,也要忌他三分。
這一下,趙光義是徹底把他看成是自己人了。那一班太祖老臣卻不知不覺的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這些還不是謝慕華擔心的,他最擔心的是,這先鋒大軍到了幽州城下就要先和耶律斜軫的大遼精銳接戰。那耶律斜軫是大遼名將,名垂遼史,就算謝慕華多了一千年的見識,也沒自負到認為自己能在戰場上擊敗耶律斜軫和他手下一萬皮室軍。
“皇上。這監軍一職”謝慕華壯著膽子說道。
趙光義臉色一沉:“朕意已決,謝愛卿,若是你有什麼要求,但說無妨。”
謝慕華心裡狂罵了二百遍趙光義,還得恭恭敬敬的說道:“皇上,微臣希望能將楊家六郎、七郎調來保衛武功郡王。這戰場上箭矢無眼,楊延昭、楊延彬兄弟弓馬嫻熟,若是有他們在身旁,必然保得武功郡王平安!”
“小事一樁!”趙光義微微一笑:“德昭是朕皇侄,朕也要護得他周全。楊延昭、楊延彬聽令!”
楊家兄弟急忙越眾而出,跪倒在眾人之前。
“傳朕旨意,加封楊延昭為武翼郎、楊延彬為秉義郎,你二人從驍騎軍中挑選三百精銳,護衛武功郡王和謝監軍!”
楊家兄弟叩頭謝恩。
謝慕華心裡這才安定一些,楊延昭不用說了,那是名將之選。史書上說楊延彬的武功韜略更勝楊延昭一籌,只可惜死的太早。若是這兩人在身旁,必要的時候,謝慕華請出尚方寶劍,革了傅潛和孔守正的職。兩萬先鋒大軍也是大宋禁軍的精銳將士,在楊家虎將的帶領下,就算無法戰勝耶律斜軫,至少堅持到大軍趕來是沒有問題的吧!
趙光義這才說道:“諸位愛卿,平身吧!”
謝慕華謝恩起身,坐回原位。只覺得對面太祖舊將那一道道冰冷的眼光刺得他渾身不自在。
趙光義端起酒杯,朗聲說道:“今日挫了遼軍銳氣。大軍理應乘勝追擊。今夜大軍連夜拔營,務必要在六月二十二日趕到幽州!”
謝慕華被這話驚得目瞪口呆,只得低頭不語。今天是六月十九,方才趙廷美不過是說大軍日行百里。趙光義和趙廷美真不愧是親兄弟,就連犯渾也是一模一樣。趙光義這個哥哥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四百二十里地,三天就要趕到幽州
帳內眾將起身應道:“皇上聖明!”
這一路行來。孔守正自顧自帶領隊伍前行,偶爾會和趙德昭說上幾句話,壓根不理會謝慕華。倒是傅潛把謝慕華看成了自己人,著實大獻殷勤,甚至半夜裡偷偷摸摸拎著瓶酒跑來謝慕華的營帳:“謝監軍,軍旅辛苦,要不喝口酒解解乏?”
謝慕華知道對於傅潛這種人,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只得推說自己不勝酒力。沒想到傅潛打蛇隨棍上:“這軍旅之中確實無趣,將來凱旋之後,回到東京。小將做東,在醉紅樓設宴款待大人。到時請大人務必賞光!”
“那小豔紅的細腰”傅潛的兩眼冒著光。謝慕華只得陪著乾笑兩聲。
不知是不是因為耶律奚底被打得落荒而逃,這易州、岐溝關、涿州一路下來,大宋先鋒軍通行無阻,順利得讓孔守正都覺得意外。
“聽聞謝大人乃是從大秦而來,卻不知大秦風土如何?”趙德昭按住馬頭,和謝慕華並肩前行。
謝慕華仔細打量著這位太祖長子,趙德昭不過是三十歲年紀,生的很是儒雅,雙目炯炯有神,天庭開闊,鼻樑飽滿,下頜的鬍鬚也不長。在這軍旅之中,穿著一身明光細網甲,倒也有幾分威武之意。
謝慕華愣了一下:“王爺,大秦怎能和中土相比?”
趙德昭笑道:“那大秦能有謝大人這般人才,想來必有可取之處。”說罷,趙德昭馬鞭一揮,徑直奔去。
謝慕華暗自好笑,閒來無事問什麼大秦風土,難道趙德昭還想去大秦看看不成?想到這裡,謝慕華忽然驚覺。這些天來在軍中也聽多了士卒之間的傳言。
在攻打太原之時,有天夜裡,趙光義忽然不見蹤影,頓時軍中亂作一團。一國之君居然在軍中失蹤,那是何等大事?這時,有太祖舊將提議,趙德昭也隨軍出征,他是太祖長子,國不可一日無君,不如擁立趙德昭為國君。
正當眾將議論紛紛之際,趙光義忽然現身,安撫驚惶的將士。後來趙光義得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