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吊線木偶一樣,循規蹈矩的做一些事情。他很信任謝慕華,也不想動搖對謝慕華的信心。
這一發火,百官們頓時明白了,上邊坐的那位平時和文武百官談笑風生的,畢竟是皇帝,一天不發火不代表一輩子都不發火。
而那一位當事人,謝慕華卻好像事不關己一般,臉上掛著淡然的微笑看著皇帝。
趙德昭雙手抓在龍椅的扶手上,因為用力,指節都有些發白,恨聲道:“毛闊海,朕給你四個字,交構是非;趙昌言,朕也給你四個字,植置朋黨。你二人就去衡州待著吧。那裡有什麼職位,你們就去領什麼職位好了”
衡州,可是在嶺南,那裡山地重重,趙昌言和毛闊海一聽就傻了眼,就連躺在地上裝死的毛闊海也一個跟頭翻了起來,跪在地上和趙昌言一起連連磕頭,一迭連聲的表忠心但是為時已晚,趙德昭已經說出口的話,無從更改了。
趙普倒抽了一口涼氣,沒想到趙德昭對謝慕華居然如此信任。
趙德昭怒道:“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誰再提起,誰就自己收拾東西到交趾去待著好了”
趙普索性轉移一下話題:“皇上,老臣還有事啟奏。”
“說!”趙德昭說得斬釘截鐵。
趙普看了一眼謝慕華,這次他是以同平章事身份說一名縣令的事。而這位縣令就是和寇準王旦交好的張詠。張詠自從中了進士之後就被趙德昭外放到崇陽縣當縣令去了。張詠這個人勇武過人,自詡為劍俠。他若不是考取了功名,十有**就是浪跡江湖的劍客了。偏偏這個人生性暴烈,嫉惡如仇。
張詠剛剛上任沒多久,手下就有小吏**官庫中的一文錢,被人告發之後,張詠在他頸部套上了枷鎖,準備責打。這位小吏一向驕橫,竟然口出狂言道:“一文錢就要打我?今天你不殺我,這個枷鎖就取不下來了。”
張詠血氣方剛,舉筆判決道:“一日一錢,千日一千。繩鋸木斷,水滴石穿。”然後張詠立刻手起刀落,成全了對方,隨後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封信申報御史臺請求自劾。
這倒也罷了,偏偏張詠這個人做事很是認真,自己寫了自我檢討之後,還要揹著小包親自來開封府認罪。走到半路上,在一個驛站裡就遇到了崇陽縣的一個同僚。這位同僚平素和張詠很是談得來,正好是因為做官許久,調到外地去升官了。可是升官本來應該是高興的事,那位同僚的臉色卻不大好看。張詠就索性將他拉來喝酒,一醉解千愁嘛。
兩人聊著聊著就多喝了幾杯,那位同僚喝多了嘴巴就把不住了。原來這名同僚一是膽小怕事,二是家有惡僕,或許惡僕手中握有這位同僚的什麼把柄,據此要挾這位同僚,並欲強娶他的女兒為妻。
張詠心想,同僚如此膽小,最多犯了點雞毛蒜皮的小過失,有什麼大把柄可抓呀?再說了,要真是什麼天大的禍事,區區一個家僕也不敢包庇啊。於是張詠就決定要行俠仗義、除暴安良。
考慮到這個同僚膽小誤事,加之不願連累同僚,張詠撒了一個謊,“我明天出門辦事,要借用你家那位僕人背點東西。”就這樣,那位迷迷糊糊的惡僕跟著張詠先是出了城,繼而來到近郊,有道是逢林莫入,可是那個僕人並不是江湖中人,跟著張詠一路繞啊繞啊,最後進了一個綠林好漢最喜歡作案的密林。張詠成天挎在腰間的那把劍可不是吃素的,只見他手起劍落,結果了惡僕性命。
可是如此一來,剛剛去崇陽縣上任不到半年的張詠,手裡就惹上了兩條人命。張詠倒也豪爽,到了開封府也不告訴寇準王旦等人,反而是自己一頭鑽進御史臺,老老實實的交代了犯罪動機和作案經過,眼下就在大理寺的大牢裡坐著,等候皇帝的判決。
趙德昭登基之後,頗為寬厚,為了防止官員私下結黨而鬥,打擊報復。特意下旨,凡是官員的命案一定要皇帝來批。這件事,毛闊海和趙昌言都和趙普提過,可是這兩位爺剛剛被趙德昭罵完,命侍衛給拉出文德殿,滾到衡州去了,一下子就從中紀委這樣的核心幹部變成了市內的普通幹部,自然也沒資格和趙德昭說張詠的事了。
趙普要轉移話題,就把張詠的事情拋了出來,他也知道寇準等人和張詠關係甚是密切,現在張詠的手中沾了兩條人命。況且貪墨一文錢,罪不至死。敲詐他人婚娶,按照大宋的法律更是罪不至死。更何況就算該死,也應該申報朝廷,由儈子手行刑啊!沒有道理讓堂堂崇陽縣令自己手起刀落將兩人砍死。這一次,雖然只是小小的對付了一下張詠,不過張詠也算得上是謝慕華那一系的人,叫他們有苦說不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