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仇天任由那大漢抱著,淡定地道:“你我認識?”
與情況不是很相符的淡定,讓大漢愣了愣:“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為何你認定我就是背叛人族的人?”巫仇天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從周圍那些人忌憚的目光來,大部分人都是認同這個觀點的,不過他們沒有大漢這麼莽撞的性子,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大漢的行為讓他想起了嶽麓書院的一個故人,那個人比大漢還要莽撞。
巫仇天一度認為,莽撞的人是可愛的,所以他並沒有打算對大漢怎麼樣,稍微用力崩開了大漢雙臂的束縛,巫仇天不鹹不淡的道:“有些事情,你沒有看到,就不要瞎說。”
他不屑於解釋,解釋就等於是掩飾,掩飾多了就會讓人覺得確有其事,他做過的事情可以認,沒做過的事情,絕對不會認。
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要怎麼說怎麼說,古往今來,多的就是在人背後說人是非的人,他巫仇天也不是頭一個受到非議的物件。
步伐依然堅定,走在前面的是巫仇天,走在後面的是一百來個黑衣人。
當一個人信任你的時候,哪怕你傷害了他,他也會一如既往的信任;當一個人不信任你的時候,就算你為他做再多,他依然懷疑著你的動機。巫仇天和破天成員的黑衣,成了那些修士說三道四的物件,有人不相信,可卻架不住三人成虎,也有人說破天之所以選擇黑衣,就是因為跟魔族早有瓜葛。
流言蜚語,聲音還不小,自然有不少落入了破天門人耳中,他們的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那不是對巫仇天的不信任,而是一種憤怒。
試問一個在沙場上征戰的大將軍,最後卻因為幾個搬弄是非的小人三言兩語,得勝回朝之後卻成了階下囚。一切的努力不僅得不到肯定,還成了泡影,換成誰,心裡都不好受。
入城,人已圍攏,巫仇天走一步,破天門人走一步,隨之便是那些修士倒退一步。有人虎視眈眈,有人面露疑惑,有人小心戒備,有人漫不經心。千奇百怪的姿態,在這些人身上表露無遺。
沒人帶頭,大家就這麼圍著,冗長的街道已經到了盡頭,再走幾步,就要進內城了。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問:“巫仇天,你真的引魔族入雲夢澤?”
巫仇天瞥了那人一眼,那人是個看上去頗為正氣的年輕人,精緻的五官,加上華麗的服飾,還有一些名貴的配飾,讓他看上去像個富家公子。只是一眼,問話的年輕人聲音就弱下去了,聲音細弱蚊吶:“如果沒有,好歹也給個解釋。”
聽到這話,巫仇天猛然瞪眼:“解釋?你相信我麼?他們相信我麼?誰會相信我?相信我的人,自然瞭解我的為人,我不需要解釋,不相信我的人,解釋再多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我的掩飾而已。想知道答案,可以,去雲夢澤,問問皇宮大供奉李白,他手下那些尸位素餐的雷劫修士,到底還要臉不要。”
雖然不是明確的給出瞭解釋,不過這也算得上是解釋了,聰明的人馬上就回味過來,可能這其中另有隱情。
試想想,若巫仇天真的降了魔族,他哪裡還敢大搖大擺的帶著自己破天的門人光明正大的走進漢國境內。只怕他身後早就跟上了魔族的大軍,只需要他們一聲令下,漢國就會和魔族戰做一團。
可是他沒有,他身邊除了破天那些修為不高的修士之外,找不出一個有魔族人特徵的修士。這就足以證明,南楚和巫仇天之間肯定還有其他貓膩。
圍著他們的人散去了不少,那些人都是對巫仇天有過崇拜心理的年輕人,這其中,就包括那個打扮得如同富家公子一般的修士。他轉過身給了自己兩耳光,為自己對偶像的懷疑感到羞愧,也為那些南楚的雷劫修士感到羞愧。
三天時間,破天門人所做的事是有目共睹的,別說是漢國境內,就是其他幾國,每次和魔族交鋒,都是破天的人衝殺在前面。漢國在最中間,是唯一沒有遭受魔族攻擊的國度,其他國家的戰事,早就傳遍了九州。
入內城,帶著一幫屬於破天商鋪的人,問明白他們是否願意回總部後,巫仇天帶著願意離開的人離開了薊城,到了郊外,巫仇天突然停住疾馳的腳步,轉身用沉重的聲音道:“諸位兄弟,巫仇天對不住諸位,讓諸位捨身忘死之下還受這樣的屈辱。而今有些話也到了說清楚的時候了。”
大家都看著他,生怕從他口中說出自己就是魔族的人這樣的言論,那麼他們一直以來的信仰都會崩塌掉。
沒人說話,每個人都在等待著巫仇天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