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口一個方臉的男人盯著她看,左昀毫不退縮地瞪了他一眼,這個人的臉有點熟悉,不止見過一次,可能是市裡哪個比較重要的幹部,在跟團採訪時她見過這個人。他盯著她看的眼神也好,時間長度也好,都已經過分又過分了,可以算得上放肆了,左昀不得不又轉過來申斥地看了他一眼,那男人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明顯地浮起了恥笑之意。
電梯停住了,是下去的。
乘電梯的人魚貫而入,左昀留在最後,看著那男人挑釁的臉,聲音不大地道:“難道沒有人告訴您,您這張臉真有個性,拿個模子一扣,倒出來就是一張麻將牌麼?”
她跨進電梯,門剛好合攏,把那男人氣得發青的長方臉隔斷了。她餘光瞄瞄電梯裡其他幾個人,所有人都像聽到一個驚人的笑話似的,要笑不敢笑,勾著頭,互相之間誰也不看,嘴角卻都在偷笑。
電梯到了底,左昀第一個出去,穿過光潔如鏡的大廳朝大門走去,走下臺階時,一個小職員模樣的男人匆匆從後面追上來,與她擦肩而過時低聲說了一句:“多小心哪。”她不由愕然。那方臉男人難道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嗎?
出了大門,走到馬路上時她才想起來他是誰了。
馬春山。
馬春山站在自己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凝視著那女孩的身影飛快地走過機關大院廣場,她那頭黑亮的頭髮在陽光下發著光,馬尾辮輕快地在圓圓的腦袋後跳動,走出大門,她忽然停住了,站在馬路的這一側,出神地看著另一側,好像那是一條河,她猶豫是否要涉水而過。站了好一會,也許只有幾秒,她轉過身,儘管玻璃是看不見裡面的,又距離這麼遠,她不可能看到他,他卻還是本能地閃到窗簾後,只見她望著沐浴著陽光的機關大摟,隔了那麼遠的距離,他也看到了她輕蔑地唾了一口。
其實左昀什麼也沒唾出來,嘴巴里幹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