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刮鬍子。
多產作家託姆.伍爾夫也常常發生這種情況。他曾經自嘲地說:
回想起來,我通常對付這種情況的戰略是到裁縫店
去訂做一套衣服。只要在那裡把各種各樣衣料的樣本從
頭到尾仔細看上一遍,光是挑選衣料就能把時間排遣
掉,想要逃避工作的打算也就不折不扣地實現了。接著,
至少還有三次試樣子的機會可以指望,何況中間還可以
一趟一趟去談談衣褶怎麼縫、釘什麼樣的扣子、用什麼
樣的裡子。
對於戴維來說,泡在洗澡間裡擺弄擺弄鬍子,或者呆在花園裡收拾收拾玫瑰花,是不會弄出來白紙上的黑字來的,要想完成一項工作,就得呆在有可能實現目標的那個地方。象戴維這種情況,他是非在打字機前面坐下來不可的。
記得有一次我同尼爾·西蒙一起參加演講會。他是個著名作家,寫過許多著名的劇本和電影指令碼。他講了他是怎樣同“寫作阻滯”現象作鬥爭的。他的辦法就是“坐下來”。他承認,有時一連幾天寫起東西來很費勁。但是,每一天他都坐到打字機前面去打字。西蒙解釋說,一旦在紙上打了出來,就有機會看看到底是多壞多好,然後也就能夠動手修改潤色了。正是改寫的過程推動著他走向要實現的目標:
寫劇本只有在改寫的時候才真正是一種樂趣。打棒球的時候,一個人只有三次擊球機會,三擊不中就出局了,而在改寫劇本的時候,你想多少次擊球機會就有多少,而且心裡明白,或早或遲總會打出一個好球的。
從那時起,“或早或遲總會打出一個好球”這句話就總掛在我的心上。
實際上,我一開始明白這個道理,是在1968年我在倫敦大學寫博土論文的時候。當時,我透過研究工作搞到了大量資料資料,把這些資料整理成一篇全面的論文,對我是一件很難的事。
診治病人是我所喜愛的工作的一部分,我幹起來很輕鬆。但是,把經撿的每一個細節一一寫出來,既麻煩又枯燥,使我很頭痛。
我知道沒有別的路可走,必須把那些統計資料以及我的觀點和有關研究方法的問題寫到紙上去。否則的話,我就拿不到博士學位。我的全副光陰都用來學習了,我知道決不能退縮。
我當時所作的工作在治療實踐方面是開創性的工作,所以我對寫論文是有顧慮的。我很擔心英國傳統的心理學是不是會同意和接受我這些有創新的方法。我還擔心我做的這些研究也許在學術上還不夠嚴密,經不住主管上司的推敲。我腦子裡醞釀的那些內容,還沒寫到紙上去,自己已經挑剔起來。
每天早晨鬧鐘一響,我就趕緊穿好衣服,坐到書桌前面去。起初,所幹的事情只是坐在那裡,什麼也寫不出來。
我知道不能離開書桌,因為我要在紙上寫點什麼,只有坐在書桌前面才行。頭一天,我坐了好幾個鐘頭,面前的紙丕是空白。終於我動手打起字來,我現在還記得當時自己看著打出那兩頁紙覺得多麼槽糕。我的手指和頭腦都象是凝固在水泥裡了一樣,但我還是堅持打下去。
到了第四天,我開始覺得比較放鬆,想要打的字似乎也比較容易地意思連貫著跳出來。
過了五個月之後,我的這種“能夠坐下來的力量”才得到報償——完成了一篇博士論文。我又花了三個月工夫改寫了兩遍。才得到博士學位。我的主管上司格溫·瓊斯說:“你的治學態度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是我認為最寶貴的評語。動手做起來
最近,我讀了科學幻想小說作家弗雷德克·波爾的一些忠告。當初我由於擔心而不能動手寫論文的時候,他的這些話是可能對我有幫助的:
我發現自己陷入困境的時候,就光是打草稿,多草
率、多粗糙都行。然後,然後我回過頭來再改寫這一部分。
過去幾年當中,我大約就是靠這個辦法才防止了阻滯現象
拖的很長。這些草稿除了我沒有人看,所以我也用不著加
以挑剔,就一個勁往前衝,不管想到哪裡都打到紙上
去。以後看覺得不好,什麼時候都可以修改。但是,在這
樣做的同時,我也向前進了一步。
這個辦法也是戴維應該學會的。他對我抱怨說,“他討厭不管想到什麼就打出來。”他希望他的作品落到紙面上以前,至少在他心目當中就是真正“很漂亮的”。
〃荒唐!〃我對他說,“先把想到的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