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手捧著蛋在大道上浩浩蕩蕩的精神共產讓西方人歎為觀止。
像我們這樣的孩子擁有著平凡的出生和註定平凡的死亡。但是一路上由夢想,信念,抗爭,憂傷以及不停息的鼓點,舞蹈打造的青春,即使終將幻滅成灰燼飛揚之後沉沉落下,但畢竟不失華麗和悲壯過。我在雜誌上看到過這樣的一段話:“在歌舞昇平的和平年代,青春在一代又一代人中老去,又在一代由一代人中長成。回望起來,不止華衣與愛情,不止學習與時尚,不止鮮血和革命,不止奮鬥與理想,不止英雄與奉獻。”傑索魯的“比馬龍”效應告訴我們意志的確是生命不可缺少的力量。在上個世紀海明威借用格特魯德?斯泰因的那句“你們都是迷惘的一代”作為處女小說的開篇時,我們即被冷酷的歲月冠以了一個溫暖如花開的名字“年輕人”。所以我們高聲呼喊年輕就是他媽的一切的時候,不會有人指責我們的笑容太過玩世不恭。青春的意義在於哪怕憂傷地淚流滿面,依然是一首夾雜著搖滾味道的安魂曲。
我寫到這裡的時候發現窗外有著明媚的秋陽,燦若霓裳。我想起在記憶深處飄蕩的光斑,撒遍暗處的空白。我像不聽話的孩子那樣,掀起還未開場的戲劇的帷幕,虔誠又調皮地窺視人生的悲喜。那些隱藏在各式各樣面孔的人們在讚美詩的廢墟上演繹著他們豪邁的愛情與權謀。在這種嘗試性的描述中,我以暢快淋漓的惡意把人生撕碎了看,斷章取義導致我一再錯不可饒。可是並不罪過。因為對於從來都是完好地冷藏反抗性並循規蹈矩生活的人們來說,他們的人生還沒有撕碎就已經死亡了。
契珂夫說,如果已經活過來的那段人生只是一個草稿,有一遍謄寫該有多好。可是我想,我潦草的青春和也許同樣潦草的人生是優美的,沒有成為物慾獵取的尤物。
曲和的筆記本上有這麼一段話:
原來有些事真的是不經意的完整,有些人真的是出乎想象的命中註定。無論上天給我怎樣的軀殼我上演了十七年的悲歡,一些人一些事就這麼明明滅滅的刻在沿途的風景中。我學會了安穩學會了謊言學會了冷靜學會了沉默學會了堅忍。輾轉中的快樂在百轉千回中碎成一地琉璃,我站在風中把它們掃進心底最陰暗的角落。再也沒有關係。那樣明眸皓齒地對別人微笑,靈魂噴薄影子踟躕。只剩堅強無處不在。
所以如果有不幸你要自己承擔,安慰有時候捉襟見肘,自己不堅強也要打得堅強。還沒有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舉目無親,我們沒有資格難過,我們還能把快樂寫的源遠流長。
在物質豐富得不需要信仰來支撐的今天,我們有足夠精力關心內心的小情調而不至於餓死。這也是生活被關心得感到空虛的原因。
我回憶起你的笑容在黃昏徐徐綻放,你的善良最終保護了我橫衝直撞的感情不至於遍體鱗傷,你一直一直都維護了我關於愛情的全部臆想沒有過早坍塌。還有我親愛的朋友們,如此寬容我與生俱來的冷漠和一些一開口就與寒冷相凍結的告白。我懷著虔誠的感恩一路離別一路祈禱你們能在塵世找到幸福,雖然就像錢先生說的那樣,永遠快樂不僅渺茫地不能實現而且荒謬地不能成立,可是因了祝福是對苦難的祭奠,我們隱忍地活著就是甜蜜地對痛苦進行復仇。所以我依然單純地希望你們都永遠快樂,願我們把這句話以陪葬的身份帶進墳墓。
我見過你最深情的面孔和最柔軟的笑意,在炎涼的世態之中燈火一樣給予我苟且的能力,邊走邊愛。
從前寂寞的孩子渴求海洋那樣令人窒息的無盡關懷,但是在多年以後我們都看到了世界的荒蕪和深不可測,即使被溫暖如春的浮華與明媚所掩蓋卻依舊無法消失。所以我總是對朋友們說要好好地過,好好地過。成長必然充斥了生命的創痛,我們還可以肩並肩尋找幸福就已足夠。
我想紀念你們。在我十六歲垂垂老去之前的朋友。我知道你們對我的愛以各種方式表達給我,也許我曾經拒絕收到,可是在我回憶往事的時候這一切熠熠生輝,炫目得我來不及遮住眼睛就潸然淚下。一路的聚聚散散中我們曾經圍在一起取暖,風雨無懼。雖然在冬天過去我們又將收拾好各自記憶的行李匆匆上路,走在這瀰漫著廣闊憂鬱的土地上,一如幾百年來一代又一代候鳥一樣的年輕人一樣,很快就各奔天涯。可是風景依然是存在的,我們都見過夢境裡的如黛青山,滿溪桃花,野花迎風飄擺好像是在傾訴衷腸,綠草悽悽抖動恰似相戀纏綿似水年華,如夢光陰,此生足矣。
每個星光墜落的夜晚,我裹緊棉被沉沉地閉上眼睛。
淺淺的睡眠,沉沉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