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地笑笑說:〃坐下說。〃他說:〃整天坐著,也坐煩了,站著還好些。〃我說:〃你提供的情況很重要,以後有什麼情況就打電話告訴我。〃點點頭,他就去了。
我剛上臺廳裡就要起波瀾,我怎麼向上面交待?事情不是針對著我的,但擔子在我身上。下午我把其它三位副廳長叫來開了碰頭會,通報了情況。丘立原說:〃我早聽說他們要有動作,沒料到他們要來真的。〃早聽說了卻不向我通氣,巴不得有人把爐子架起來烤我吧!可見小蔡那樣的人還是少不得的,不然火燒到眉毛了才知道起了火。馮其樂說:〃是不是向省裡彙報?〃我說:〃那太大張旗鼓了。如果能從人事廳多要幾個名額,把該評的人基本評了,再個別做做工作,看能不能在廳裡就平息下去?事情不鬧大,省裡不會管,舒少華憋了這些年的氣,就是想把事情鬧大,而我們的方針是安定團結。〃馮其樂說:〃我跟人事廳顧廳長關係還可以,我去探探他的口氣。〃又說:〃有兩個人我還是可以做做工作的。〃馮其樂比我大七八歲,我升了廳長,他並沒有特別的怨氣,這從主動請纓可以看出來。我說:〃誰還可以做幾個人的工作?〃眼睛望著丘立原,他只好說:〃那我也承包兩個人吧。〃我給省委組織部章部長打了電話,把事情說了,希望他能支撐我,給人事廳打個招呼,他答應了。我又給耿院長打了電話,問郭振華的情況。他說:〃已經辦退休了,談過話了。〃我問:〃什麼時候?〃他說:〃上個月滿六十,按政策是自動退休。〃我說:〃特事特辦,郭振華推遲一年退休,工資關係從退休辦要回來,這個人廳裡要用他。〃他還想說什麼,我把電話掛了。
這是馬廳長留下來的事,我來擦屁股,有苦難言。過了兩天,我晚上開車到郭振華家去了。他老婆隔著鐵門問:〃找誰?〃我說:〃想找郭醫師。〃她說:〃你是誰?〃我說:〃我姓池。〃她對著裡面喊:〃郭振華,有個姓池的人找你!〃郭振華跑到門邊,不相信似地說:〃是池,池廳長?〃馬上把門開了,拼命搖頭說:〃哎呀,哎呀,我家裡的人不認識你,不認識你!〃我輕鬆笑了說:〃你夫人警惕性還是挺高的,是在公安局工作?〃他笑了說:〃昨天看了電視裡,說找人找人,衝進來就殺人搶東西了。把她的膽嚇虛了。〃我在沙發上坐下說:〃找你們耿院長商量個事,順便來看看。〃他夫人說:〃啊呀啊呀,池廳長您,您,您來看我們?〃我說了一些閒話,又說:〃剛才聽耿院長說,你快退休了?〃他說:〃已經談過話了,按規矩談過話就算數了吧?〃我說:〃剛才你們耿院長說,你們面板科的梯隊沒形成,他想留你一年,又怕你不肯,我說郭醫師我認識,那年我家一波燙傷了,還是他看的呢,就自告奮勇來找你了。〃他將信將疑說:〃耿院長說了這個話?〃我說:〃他說了我說了都是一樣的。像你這樣的人才,正是幹事的時候,退了也是醫院的損失。你就給我一點面子,再幹一年,把後面的人帶帶?〃他還不相信說:〃池廳長您,您,您這麼看得起我?〃我說:〃我夫人在家裡都念著你的好處呢,人好手藝也好,我兒子身上一點疤都沒有,我們本來還作了有後遺症心理準備呢。〃他很激動說:〃既然池廳長留我,我就再幹一年。〃我說:〃那我們就說定了,可不能反悔!〃她夫人說:〃池廳長您太看得起他了。〃我說:〃耿院長剛才說,你的職稱還沒有解決,特殊情況造成的啊,今年報了沒有?沒報趕快把材料弄出來。再晚幾天就趕不上趟了。〃他夫婦倆都驚呆了,半天說:〃還報?〃我說:〃報!我說能報,誰說不能報?〃郭振華一拍大腿說:〃誰知道會有云開日出的這一天?我從九一年到九五年連考了三次外語都透過了,主任醫師我報了六年啊!為了這件事我頭髮全白了,掉了一大半,我是戴的假髮呢,池廳長!〃他一把將假髮扯去,果然只在邊上剩一圈白髮了。他拍著禿頂說:〃看吧,看吧,我這些年過的是人的日子嗎?〃他又把頭使勁拍了幾下,〃啊哈哈哈哈,啊啊啊啊!〃他突然大笑起來,笑著笑著聲音變了,嘴歪到了一邊,臉擠皺著,眼淚流了出來。他夫人也哭了說:〃我們家要倒苦水,三天也倒不完啊,池廳長啊!剛來的小青年都欺他,這麼大年齡了,安排他值通晚班。值班不要緊,受不了那口氣!我家老郭為了職稱受氣,哭都不知哭了多少次了,我陪著他哭也不知哭多少次了!馬垂章他剛愎自用胡作非為自以為是固執己見一手遮天無法無天。。。。。。〃郭振華用力碰她一下,她就住了口。我是馬廳長提上來的人,罵他太過就是罵我了。郭振華抬頭說:〃池廳長你給我機會,可我哪裡知道今天會雲開日出?哪裡知道領導還會想起我?我沒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