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說:〃只怪我沒把工作做細,看他的論文在北京發表的,就發了通知讓他來。以後我一定一定把工作做得更細一些。〃馬廳長不說什麼,就去了。我坐在那裡半天心神不定,覺得這是自己惹的禍,馬廳長不高興了。小方說:〃池科長你也不要想太多,我們這些人吧,給領導分憂是份內的事,分了憂再分一點不愉快,那也是份內的事。能分到這點東西,就是我們的福氣,有多少人想著還分不到?出了問題不是你我的問題,難道還是領導的問題?〃我連聲說:〃對,對對,對對對。小方你到底比我想得深些遠些。〃
第二天一早開了三輛大客車出去遊玩,晚上回來,就散了會。這時天色已晚,我剛想回家,走在樓梯上有人叫〃池科長〃,我一看是許小虎,嚇了一跳。他說:〃池科長,能不能跟你說幾句話?〃我站在樓梯上猶豫了一下,正準備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他說:〃我看池科長你這個人還是個好人,就想說幾句話。〃我心軟下來,又怕別人看見我跟這個吼一聲的人說話,就說:〃我回去拿一樣東西,你到外面等我。〃我回家停了幾分鐘就下去,走到大門口,他從傳達室出來叫我。我裝著沒聽見,一直出了門,拐彎走到樹蔭下。他一直叫著跑過來,我連連搖手,他才住了口。我問他傳達室是誰值班?心想著如果是丁小槐的弟弟,我就得馬上轉回去,可不敢留句話給別人講,傳出去了,誰講得清?大人物心中有個印象,到時候是要起作用的。在關鍵時刻,那些說不清的東西是最有份量的。他說:〃一個年輕人。〃我說:〃下巴尖尖?〃他點點頭。我說:〃前面兩百米有一家大元茶樓,你到那裡等我,我還得到辦公室打個電話。〃我轉回到大門口,果然是丁小槐的弟弟。他說,〃池科長,剛才有人在等你。〃我說:〃好像有人喊我一聲,我回頭一看也沒見人,誰呢?〃他似笑非笑說:〃就是,就是。。。。。。〃我明白他心中有數了,打斷他說:〃他要是再來,就要他到我家裡去找。〃走了進去,又從後門出了大院來到茶樓。找一個僻靜的位子坐下。許小虎說:〃開了這個會,心裡憋得慌。〃我想,不憋你那還憋誰?嘴上打官腔說:〃評上獎的總是少數,一百四五十人也只評了十二個人,應該說沒評上是正常的。〃他說:〃池科長你是個內行,你說評獎合理不合理吧!〃我想,天下哪有對人人都合理的事,對有些人合理就沒法對你合理。嘴上說:〃合理總是相對的。〃我把殺手鐧拿出來,開啟皮包把自己的論文拿給他看,說:〃我也發了這些論文呢,也有點檔次吧,我評上獎沒有?〃他翻了翻,半天說:〃我不說自己,你看看那份名單,獲獎的人是人人都有一頂烏紗,又是按帽子的大小評的等級,天下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我想,就是有這麼湊巧的事,而且永遠會湊巧下去。嘴上說:〃也不知評委是哪幾個人,是不是真有人在活動?不會吧?〃他說:〃你難道不覺得中間有暗箱操作?〃我想,這個人怎麼跟我以前一樣認真,有利益分配的地方哪裡不是這樣操作的,這能認真嗎?認真就是傻瓜,傻瓜才會抱有幻想,對公正還那麼執著,現在是什麼年代?嘴上說:〃我只是辦事的,你看我住在什麼地方就知道我是辦事的,我能操作我把自己也操作進去了,我評個二等三等誰有話說?不見得有誰在操作吧?〃他說:〃池科長我看你是個好人,把你當個朋友,是不是我看走眼了?我要告去。〃我想,去年你這麼看我就沒走眼。嘴上說:〃你把我當個朋友,我也把你當個朋友。你告能改變什麼,評獎都是教授級的人投的票。你想想你能告誰又告什麼吧!你一告只能起一個作用,就是把我放到火上烤了,畢竟你的通知是我發出去的。說不定領導還會以為我跟你是個朋友,有點特殊關係。還有一個作用就是下次誰也不敢沾你的邊了。你想想那樣好嗎?〃他嘆氣說:〃今年獎金這麼高,又是省級獎,那些人的手就伸出來了。有些人什麼好事沒他的份?從魚頭吃到魚尾,從不落空,永不落空!這些人自己給自己分配!〃我想,自己不給自己分配還總分給別人,那合人性嗎?嘴上說:〃想不到的事多看幾次就想到了。〃他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中國的老百姓真好啊,都看清了,就沒人跳出來放個屁!〃我想,他能不好嗎,他想不好又能如何?這個世界是講功利又講實力的,沒有實力,你看清了又如何?也就白看一眼罷了,還能搖動什麼改變什麼?你看清了,你想講道理,可道理實際上不是書本上報紙上那樣講的,有另一種講法,你怎麼樣?你氣得投了河,也就是世界上少一個人罷了。在這時候裝個傻瓜那才是聰明人,識時務者。實力是一種存在,你怎麼樣?它存在著,它以自己的方式講道理,你拿著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