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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公何如人,故其文章自然驚天動地。世人不知,祗以文章稱之,不知文章直彼餘事耳。世未有其人不能卓立而能文章垂不朽者。弟於全刻抄出作四冊,俱世人所未嘗取者。世人所取者,世人所知耳,亦長公俯就世人而作者也。至其真洪鐘大呂,大扣大鳴,小扣小應,俱系彼精神髓骨所在,弟今盡數錄出,間時一披閱,平生心事宛然如見,如對長公披襟面語,朝夕共遊也。憾不得可寫一部,呈去請教耳。倘印出,令學生子置在案頭,初場二場三場畢具矣。龍溪先生全刻,千萬記心遺我!若近溪先生刻,不足觀也。蓋《近溪語錄》須領悟者乃能觀於言語之外,不然未免反加繩束,非如王先生字字皆解脫門,得者讀之足以印心,未得者讀之足以證入也。
弟今年六十二矣,病又多,在世日少矣,故所言者皆直致不委曲。雖若倚恃年老無賴,然於相知之前,亦安用委曲為也!若說相知而又須委曲,則不得謂之相知矣。然則弟終無一相知乎?以今觀之,當終吾身無一相知也。(《李溫陵集》卷四)
寄答京友
“才難,不其然乎!”今人盡知才難,盡能言才難,然竟不知才之難,才到面前竟不知愛,幸而知愛,竟不見有若己有者,不見有稱喜讚揚不啻若自其口出者,如孔北海之薦禰正平,跣足救楊彪也。何也?以其非真惜才也;雖惜才,亦以惜才之名好,以名好故而惜之耳。
則又安望其能若己有、不啻若口出如孔北海然也?嗚呼!吾無望之矣!
舉春秋之天下,無有一人能惜聖人之才者,故聖人特發此嘆,而深羨於唐、虞之隆也。
然則才固難矣,猶時時有之;而惜才者則千古未見其人焉。孔子惜才矣,又知人之才矣,而不當其位。入齊而知晏平仲,居著知公孫子產,聞吳有季子,直往觀其葬,其惜才也如此,使其得志,肯使之湮滅而不見哉!然則孔子之嘆“才難”,非直嘆才難也,直嘆惜才者之難也。
夫才有鉅細,巨才方可稱才也。有巨才矣,而肯任事者為尤難。既有大才,又能不避禍害,身當其任,勇以行之,而不得一第,則無憑,雖惜才,其如之何!幸而登上第,有憑據,可藉手以薦之矣,而年已過時,則雖才如張襄陽,亦安知聽者不以過時而遂棄,其受薦者又安知不以既老而自懈乎?夫凡有大才者,其可以小知處必寡,其瑕疵處必多,非真具眼者與之言必不信”此數者,則雖有大才,又安所施乎?故非自己德望過人,才學冠世,為當事者所倚信,未易使人信而用之也。然非委曲竭忠,真若自己有,真不啻若口出,縱人信我,亦未必能信我所信之人,憾不得與之並時,朝聞而夕用之也。嗚呼!可嘆也夫!(《李溫陵集》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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