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頓時就沒有任何情緒寫下去了小小的世界,短短的路程就把我們分隔得那麼遠。”
“處在那個環境當中,我的這種感受要比你強烈得多。但我又常常安慰自己:那些老兵們和他們在大陸的親人隔離了三十年,不是也活過來了麼?而我們只需要一年多的煎熬,我們的命運比起他們要好得多了。”
“那是歷史造成的,是命運決定的。可我們不一樣”她喃喃地說。
“是啊”林世豪陷入了一陣沉思之中,手指在盲無目的的輕輕敲擊著桌面,陸筱飛默默地吸允著冷咖啡。良久之後,林世豪突然臺起頭來,問道:“陸筱飛,能等我嗎?”
“當然”陸筱飛聲音有些顫抖,眼睛裡湧出了淚水
歡娛嫌夜短,寂寞恨更長。這一夜,林世豪覺得過得很匆忙但又很滿足,忽而尋歡覓愛,忽而呢喃細語,幾個月來的孤獨、寂寞、疑慮和飢渴,一如雪釋冰消了。
第二天,江長和接了排骨以後,準時把車停在賓館門口,他看了看錶,正要下車,只見林世豪挽著陸筱飛從賓館裡走出來。他頓時怔住了:林世豪的這位女友,不正是他昨天見過的那個俏麗的女孩子嗎?!
林世豪先看見了他的車,向這邊走過來。江長和呆若木雞,是排骨推了推他,說:“你看,他來了!”這才沉著臉,神思恍惚地下了車。
林世豪介紹說:“這就是陸筱飛。” 江長和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直等林世豪準備上車了,拍了一下他的肩頭,說“走吧?”才如夢方醒。
車上車下,兩人還在依依不捨地揮手告別。
江長和猛地加大了油門,車子飛也似的遠去了。
上了路,林世豪關切地問排骨:“孩子怎麼樣了?”
“已經好多了,幸虧發現得早。治得快,也多虧了大家幫忙,要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那幾天,快把我急瘋了”
“你為什麼不多陪孩子待幾天?”林世豪說。
“不行啊,老這麼待下去,拿什麼來養活她呢?”她發現江長和的情緒不知道為什麼始終很沉悶,便把話題一轉,說,“林醫官,你的女朋友真漂亮。是吧,江大哥?”
“喔。”江長和敷衍地應了一聲。
林世豪笑笑,帶著餘興和滿足,全然不理會江長和的情緒,樂不可支地說著:“我發現,人的一生不在於能活多久,而在於能享受多少真正美好的時刻。說心裡話,真不想離開她!真不想再回到那個鬼地方了!他媽的,一退役,就結婚,對,一天都不等。哦,還得熬好幾個月呢”
一路上,只有排骨聽他滔滔不絕地感天慨地,江長和始終悵然若失悶悶不語,只是偶爾敷衍上一句兩句,弄得林世豪也沒了說下去的心趣,昏昏欲睡了。這件事給江長和的震動是非同小可的,來的路上,他還把他當成戀愛的“導師”、“啟蒙人”似的來崇拜,可不到一天的功夫,他竟成了人世間頭號的大傻瓜,被女孩子矇在鼓裡竟沒有絲毫察覺,魚游釜底了,還在欣喜若狂。
車子開到娜旦的小寨,停下來。門裡門外有幾個正規軍人,一邊等待理髮,一邊和娜旦又說又笑,江長和一見,馬上猶豫起來,坐在車裡直**。
“怎麼不過去?”林世豪問。
“我不想見她了。”
“那怎麼行呢?東西買都買了,你人也來了。”
“為什麼不見呢?去吧!”排骨也鼓勵他說。
“那些大頭兵,讓我討厭”
“管他們呢?他們純粹是來這裡尋開心的!他們怎麼可能在大山溝討老婆呢?他們不是你的對手,大膽地去吧!”
“就是的!女人喜歡有膽量的男人!快去呀!”排骨極力動員他去。
江長和拿出了酒瓶,喝了兩口,壯了壯膽,大步流星地向理髮店走去。
林世豪和娜旦坐在車裡遠遠地望著他:他把娜旦叫了出來,說了幾句話,她高興地收下了他的禮物,讓他感到一身輕鬆。但是,當他走回來的時候,身後的大兵發出了一陣無緣無故的笑聲。江長和搞不清這笑聲是不是與他有關?他臉上剛剛綻開的一點點笑容,一下子又消失了。
“收下了嗎?”林世豪和排骨同時問道。
“收下了。”
“怎麼不多和她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