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時語塞,胡祥林拂袖而去。

陳映年只好去搬動隊長萬維鈞了。萬維鈞是有家眷的,他的家沒有安在開發隊,而是安在下面雷達監測部隊的眷屬區裡,因為那裡的條件要比開發隊好得多。他今年已經五十五了,知道自己幹不了多長時間就要退役了,所以開發隊的工作就放手讓陳副官多承擔一些,小事不聞不問,大事力求穩妥,平時也不全住在山上,多數時間是待在家裡,靜享天倫之樂。他和胡祥林是同鄉,曾在一個部隊打過仗。雖然以前並非有什麼深交,但彼此還都瞭解。設立開發隊以後,這種鄉親關係自然要比一般關係更近一籌。萬維鈞聽了陳副官的報告以後,也不知如何是好,想來想去,只能先找他談談再說。

萬維鈞沒有把他叫到隊部一本正經地談話,而是找了個機會和他們一同去栽樹,先到各個莊轉了轉,最後才和胡祥林幹到了一起,邊幹邊扯閒篇兒,始終不觸及正題。幹到正午,該收工了,萬維鈞找了個話茬兒留住他,和他慢悠悠地走在隊伍的後頭,還是山南海北地一通閒扯,慢慢地才進入正題:

“老胡,你我相與多年了,一同走過半世的光陰。你的稟性我是知道的,提起你胡祥林,沒人說個‘軟’字,是條漢子!可是,你想過沒有,在你的戎馬一生中,常常要遭無枉之災,受不白之冤,為什麼呢?就因為你太任性了,總是隨心所欲,不聽人勸。歷史上已經有過多次教訓了,不能重蹈覆轍了。要沒有三十七年那件事情,你現在怎麼說也是個”萬維鈞說到了胡祥林的疼處,因開小差險些被處決的事,胡祥林一直耿耿於懷,萬維鈞本想提醒他以此為誡,可沒想到,不提則已,一提起它來,便勾起胡祥林多年的積怨,眼睛裡倏地閃出一道兇光,嚇得萬維鈞趕快收住口,“唉,不提啦,不提啦,事過境遷,無論如何也於事無補了。我只希望你能在有生之年裡,安身立命,好自為之,切不可再因小失大,惹出一些什麼麻煩。不值得為一個女人招風惹雨,觸犯眾怒嘛!況且,我們都是大陸來的老兵,是風雨同舟、休慼與共近三十個年頭的同胞兄弟啊!怎麼能為一個女人而傷害了兩個莊之間的手足之情呢?”

“隊長,你放心,我不會為你惹什麼麻煩的。但是,我要說,儘管咱們一起離鄉背井,浪跡天涯三十年,可現在你我畢竟不同了。你現在是有家有室,老有所終,我現在是無家可歸,死了不如一條狗!你永遠也體會不到像我們這種不知歸路的人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在這**棺材裡,除了為女人的明爭暗鬥,你搶我奪之外,還談得上什麼同胞兄弟,手足之情呢?我謝你的一番好意,但你不必勸我了,我知道自己該怎麼活!”說著,他把拎在手上的工具往肩上一扛,甩掉萬維鈞,怒氣衝衝地走了。

不久,開發隊又出了件大事:胡祥林的愛犬澀梨失蹤了!胡祥林和他的弟兄們找遍了山上山下的溝溝坎坎,都沒能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最後無意中才發現是被吊死在老辛和老朱天天下棋的那棵大榕樹上!這一下子開發隊可就像竹竿子捅進了螞蜂巢,呼啦一下炸開了窩。先是胡祥林站在莊院門口破口大罵,天下的髒話幾乎全被他重複了一遍,盡他的所能,把他記憶中的所有能解恨的髒話都抖落出來,他罵了足足兩個小時,直至罵得他自己唇焦舌敝聲嘶力竭,才被眾弟兄生拉硬拽地給拖進了莊院。

這之後,各個莊院都關起門來,竊竊議論這件事。到底是誰幹的?黃濱鴻自然是逃脫不了干係,必定成為眾矢之的。本來,很多人都同情黃濱鴻,可這麼一來,反倒怪他手段太殘忍。可黃濱鴻的確不知實情,他也從來沒有指使別人替他去幹。按他的性子,要報仇也不能採取這種拙劣的伎倆,這肯定是胸無城府的魯夫莽漢幹出來的蠢事。他揣摩著,這可能是自己的弟兄想為他出這口怨氣偷偷乾的,心是好心,意是好意,只是這樣一來,反倒把事情搞糟了。但是做了也就做了,他並不想搞個水落石出,只能儘量採取息事寧人的對策,你罵你的,權當與我無關,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我自安之若素。可莊裡的弟兄們想得卻不一樣,胡祥林雖未指名道姓,可誰不知道他是在罵黃濱鴻,罵他們整個老廣莊的人!一個個早就按捺不住了,要不是黃濱鴻再三阻攔,非衝上去大打出手不可。

再說山東莊的弟兄們把胡祥林拉進了莊院,也關起門來商量對策。大有箭在弦上一觸即發的勢頭。

危如累卵,隊部知道了這件事,六名長官立即傾巢出動,正副隊長一起來安撫胡祥林,百般答應他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蘇子良去詢問黃濱鴻被老廣莊的人把他拒之門外;林世豪到現場勘查,狗是先被毒死,後被吊起,顯然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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