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呢。此人名叫華振中,從前面的戰績就可以看出來,打仗絕對是一把好手,資歷更是老得嚇人——保定軍校六期的畢業生,張發奎、葉挺的同期同學!可是,您看張發奎後來混到方面軍上將總司令。葉挺呢,新四軍軍長,如果不是後來飛機遇難就是一個沒跑的開國元帥。華振中呢,這時候剛從師長降成旅長,理由呢?前面說了,因為太能打硬仗了您說,這算什麼理由啊!
其中的問題,就是華振中其人,能打仗但政治上不敏感,一生總是犯路線錯誤,仕途坎坷簡直是命中註定一般——因為政治立場問題不得重用的人才貫穿整個近代史,車載斗量,不管你是哪個黨。
這樣一個人,本來除了打仗就不會別的,正憋氣的時候再打了這麼個窩囊仗,能不窩火麼。於是,華振中就開始籌劃反攻。這位中將人是有點兒年老數奇,但在廣東軍中人緣好得出奇——沒辦法,各級主官不是他的師弟還是他的師弟。於是,獨九旅優先補充到了足夠的兵員和裝備,自己出一個團,從預備第九師借一個團,加上保安隊,1939年7月對潮州發動了反攻。說起來抗戰中國軍歷次對潮州這個級別的城市進行反攻,就以此戰兵力最為可憐。但是,華振中的確能打,激戰四天,肅清全部外圍據點,一度攻佔潮州市區大部,日軍收縮到司令部等幾個要點固守。四天以後,日軍援軍趕到,獨九旅為了避免腹背受敵,只好撤退。這一戰沒有拿下潮州不寒磣。因為獨九旅雖然是粵軍精銳,但缺乏攻堅的火炮,拿不下日軍的堅固據點也算情理之中的事情。就手頭這點兒兵力,揍得日軍雞飛蛋打也算出口惡氣。
日軍解圍後,一面迅速加固潮州的防禦工事,一面尋機報復。結果,1940年1月在西塘又和獨九旅打了一仗。這一次,日軍沒有堅固工事掩護,吃了大虧,記載傷亡四五百人(我手頭另有一篇日軍老兵回憶此戰的文章,顯示的確日軍損失較大)。此戰被中國方面稱為潮州抗戰史上日軍傷亡最大的一次,也是守軍打得最漂亮的一仗。就是因為這兩仗潮州地區日軍各部都減員不少,才不得不從國內徵召預備役人員參戰。
如果是這樣,丸山參加的實際上是日軍進犯潮陽之戰,時在1940年3月23日。丸山3月10日被徵召,隨後坐船到中國,整個戰鬥持續10天(不是城廓戰,守城實際打了不到一天),與丸山的記錄比較符合。丸山的時間自稱是根據自己日記,如此,整理的時候錯一年時可能的,而潮陽和潮州的區別,恐怕剛到中國的丸山也分不清楚。此戰從中國方面記錄看,守軍只有約一個營,屬於未經激戰即退卻,但丸山記載日軍頗有傷亡,他所在部隊就陣亡20人。其原因似乎是因為參戰日軍多為剛剛徵召的新兵,訓練和經驗都不足所致。
但是,這裡面也有一個反例,就是另一個潮兵團的倖存者津田志津夫(和歌山白浜町傷殘士兵會原會長)曾經紀錄。他是在1941年3月被徵入部隊的,3月20日到達中國隨即參加戰鬥兩次負傷。這說明1941年日軍該部的確曾經再次徵召預備役人員。如果兩人同期被徵召,參加的是同一次戰鬥,也似合理,那就是中方的記錄不全了。
佔領潮陽後,丸山被選拔參加一年的幹部教育,地點在廣東白雲山南麓中山大學的校舍,這個校舍其實是指五山華南理工和華南農業兩所大學現地址,中山大學草創時的原址就是這裡。此時中山大學已經撤離,日軍在此處設有華南侵略軍特務機關司令部。
丸山返回獨立第一〇〇大隊後,提升為伍長,參加了“羊蟹作戰”。這也是中方戰史中沒有記載的。但是,經過查詢,此戰發生的蟹目山,的確在潮州,與塔下山等一樣,是桑浦山的一部分。反攻潮州失敗後,中國軍隊轉取守勢,依託桑浦山、烏洋山、大脊嶺、青麻山、洋鐵嶺等有利地形佈防。不過,這時丸山的對手改了——獨立第九旅因為太能打了,被第七戰區司令長官餘漢謀調到身邊當了貼身保鏢。1940年5月至1943年9月底防守潮州附近揭陽陣地的是獨立二十旅,旅長喻英奇。在桑浦山一帶,雙方曾經反覆拉鋸作戰,丸山所說的“羊蟹作戰”,可能就是其中的一次。他講此戰日軍失利並非過言,日軍一直到1943年9月,始終無法突破中國軍隊正面的大脊嶺和側面的桑浦山陣地,雙方始終在潮州-揭陽之間進行對峙。
日軍傷亡一千七百餘人的激戰(3)
而此後丸山負傷的的仲秋戰役,則可以肯定是發生在1943年。獨立第二十旅長期堅守大脊嶺沿線,對保護潮汕地區的抗日大後方揭陽,起到了積極的作用。日軍則視這一線的山地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