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開。生意要做。沒我們維持。棉蘭都要散架!大軍要我們乾的事不是胡來。不損我們家業。這便是善行。可不予計較!要我說。先不談事情做不做。接下來極可能就有一場好殺。我等還是想好怎麼保家吧!”
他那不容置疑的斷言。一個煞氣騰騰的“殺”字便驚的二人差點跳起來。心臟“騰騰”蹦的沒了個鼓點兒。忽悠悠的懸著半空沒處著落!
邱清德惶然道:“那又該如何?我等皆是良民順民。向來與人為善秋毫無犯。他們作亂跟我們有啥想幹!怎的就要尋我們麻煩?這些人啊!好好的搏一份家業安生度日豈不甚好。學那長毛匪做甚的孽啊!卻要牽累我等。可恨!”
邱清德的想法。在這時代甚至後世的許多中國人心中所思都差不多。那便是委曲求全。苟安度日不想其他。在離亂之中。往往就是這些看似良善的人出賣革命、反抗、起義最為主動。他們惱恨的。便是這些人的作為打亂了他們的生活節奏。或按照他們的想法。是帶給他們麻煩。
而當他們遭到荷蘭人剝削、壓榨乃至殺戮的時候。只會怨自己的命不好。攤上了這樣的壞世道。而很難去想一想為什麼他們會遭到這樣的磨難。他們認定世間大勢他們管不了想不明白。因此情願稀裡糊塗的隨波逐流這麼過下去。這就是兩千多年來的愚民政策最大的成就。將一個原本偉大強悍主動的民族便成了一群不願意主動思考改變的綿羊!
所以。不管是1740年的紅溪慘案。還是18年的大屠殺。兩百多年來。他們未曾改變什麼。即使他們仍然有機會去做到。
現在。一群攪局的人來了。他們帶來了可能的自由 和寬廣的舞臺。這些人卻不敢登上去。抓住了。他們擔心的是這一切都是水中花。他們擔心的是那“正統”的力量將這一切摧垮。順帶的給他們帶來災難。逃避是他們的選。此時若是有一群荷蘭軍隊在側。很難說這些人會不會衝過去將一切都和盤托出。以此換來全家人的安全。
不能說這些人天生就是漢奸。賣友求榮又或怎麼樣。因為人的視野不同。理想不同。而革命往往在中國這片神奇的土的上都扮演了反賊的角色。所謂正朔。一直到21世紀的中國人都當中南海里的人是皇帝一般。可想而知了。
徐華彰也跟著嘆息。不過他卻是沒那麼沮喪。卻有些看開了似的說:“不管誰當家。總不至待我們全體太過苛責了!要我說。咱們只需傳話下來。讓那些辦事的對荷蘭人和土著們溫和些。將來不管怎麼變動都無妨。好相見嘛!他們的產業也要看好。不能叫那些毛楞小子們糟踐了。以免招災惹禍。我們不貪圖那些外財。也就不吃官司!如此可行?”
邱清德深以為然。黃漢忠卻搖著頭道:“你想的簡單!做起來卻難!你還沒看清這些人的手段!他們絕不像烏合之眾。上來就把我們之外的官家勢力替換下來。辦的絲毫不差。又一點不動我們的職權。這就是安撫人心不出大亂子!等他們再專門對不安分的年輕人施加引誘號召參與。從根子上抽了我們的青壯。絕了我們的根本。那才是不聲不響成大事的好手段!這些人。有王霸氣象!依我看。跟荷蘭老爺們別一別也是極可能的!也不難說。他們就是老家來的革命黨啊!”
他這話說道又是唬的一愣一愣的。這些年。關於國內革命的事情透過各種渠道源源不斷的傳遍各的。不管荷蘭人多麼賣力的去封鎖這些訊息。終究抵不過那些日夜不休的輪船將訊息載入。沒有報紙。口口相傳也能獲的一二。何況棉蘭這直接就跟馬來西亞新加坡頻繁來往的主要口岸。哪有什麼訊息能遮攔的住?
這時候的南洋華人青年中。各種激進思想並不缺乏。他們雖然還沒有號召起來建立華人政權的長遠理想和計劃。但是跟當的人聯合起來。以武裝暴力推翻殖民政權的思潮卻越來越烈。若不是整個南洋的土著人太過無用。一個個都想著怎麼在列強殖民下當一個有名無實的頭頭腦腦的。也不至於一直拖到二十年後才實現獨立自主。
華人呢?他們數量少是其一。來源駁雜難以團結又是很重要的問題。都是來南洋找活路的人。不是逼急了誰願意造反?他們連腐朽透頂的滿清都折騰不過。把滿清打的滿的找牙的列強就更不用說了。因此上。從根子上南洋華人的革命反抗就缺乏堅決的態度。這也註定了他們在漫長的歲月中。儘管在商業上取的了巨大的成就。政治軍事上卻是軟弱無比。被一次次的欺凌宰割。無力還擊。
可以說。這時候的南洋華人青年中。有革命思想和激情的。是無組織無紀律。形式沒有章法沒有計劃。匆匆幾次參與土著人的反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