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都將是連綿不斷的強勁攔阻,到最後,這二十多萬人將徹底消耗在無窮無盡的中國人海之中,沒有逃掉的機會!
只不過,他覺悟的太晚了!不只是他,包括上海方面軍的松井石根,柳川平助,都覺悟的太晚了!他們現在終於明白西園寺公爵,和石原莞爾等人為何要那樣的拼命阻止他們發動戰爭,因為他們始終忽略了至關重要的一個問題,在亡國滅種的危機面前,中國人往往會團結起來拼死抗爭,而他們的行為,卻正好給仍舊處於混亂狀態的中國民眾思想的統一,產生劇烈的催化作用!
松井石根以為,這一次出擊的龐大軍力,以史無前例的日本最強之陣容,在好不猶豫的狂猛進攻姿態威脅下,當面地中國守軍將會如同瓷器一般輕易的碎裂一地,似這般不留餘地的打法,必然是中**隊無法抵禦的,上海,必然可以一舉而攻克!
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先是柳川平助似乎出奇制勝地杭州灣登陸戰,被早就謀算在心觀察在眼,一切行動全部監控的陳曉奇部眾搞得一清二楚,兩個師團剛剛將大半部隊送上灘頭,迎面便被史無前例的龐大裝甲車隊給碾成齏粉,隨後投遞出來的其他部隊也無一倖免,在這種足可橫行世界的鋼鐵力量面前,所謂的戰鬥精神根本不堪一擊。
杭州灣登陸慘白!
而上海左翼陣地上,六個師團地登入部隊迎面撞上多達三十個師的中央軍!全部配屬了德式、美式裝備地中**隊,幾十萬人擠在一塊狹小的陣地上,聯合旁邊差不多同樣數量的右翼軍一起,將上海圍得如同湖中孤島一般,水洩不通!
至此,所有可能制勝的手段都已經用盡,除了以兵力廝打到底之外,在沒有別的辦法!
死人,卻又是中國人最不怕的一種手段,擁有近乎無窮無盡後續力量的中**隊,在這裡依靠著防禦工事從容的將他們地鮮血和生命揮灑在自己地土地上
過一倍的慘重代價,去換取日軍的生命。
沒日沒夜、無休止地瘋狂戰鬥中,軍人的生命如同雪花一般迅速凋零湮滅,面對連綿不絕不知道多厚地守軍陣地,日軍傾盡全力的投入到那一片從未停止過地彈幕之中,穿過爆炸不斷的死亡地區,艱難跋涉在被鮮血浸泡透了的土地上,踩著自己同胞的屍體碎片,毫無感覺的嘶吼著,衝上去,拼殺,死去!
最殘酷的戰鬥就發生在羅店和大場正面,無數士兵幾乎肩膀挨在一起的面向衝來的日軍,不停的發射子彈,雙方之間連清理戰場的機會都沒有,死傷枕藉,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的屍體鋪成一片廣達十幾裡的血肉灘塗,在雙方大炮的嘶吼中炸成碎片,混合在泥土之內,分不清什麼成分,什麼色彩。
蔣介石親臨一線指揮作戰,親眼目睹這一幕,當時面色蒼白,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他幾乎沒法相信,這樣的殘酷戰鬥,那些士兵們是怎麼扛下來的!
而信奉基督教的宋美齡更乾脆放棄了親自去看一眼的打算,她提不起這樣的勇氣,她沒辦法相信,數以萬計的血肉之軀被炮彈撕成碎片,成千上萬畝土地被鮮血浸透為泥,無數的軍魂飄蕩在上空,無數的嘶吼聲迴盪在天地之間,那種極端血腥極端雄性氣息四溢的場景。
從後面透過大倍數望遠鏡居高臨下的觀察一番,委員長面色灰白精神不振,好半天才緩過勁來,看看陪同的陳誠和陳曉奇等人,沒一個臉色是好看的,他這才心安理得一些。
委員長從來沒有想過,戰爭可以打成這個樣子,無怪乎列強軍隊看不起東方軍人,皆因那一場在巴黎附近進行的大戰中,已經經歷過這樣一次殘酷血腥的殺戮,從那裡走出來的軍人,已經百鍊成鋼,世間能夠嚇住他們的事情不多了。
現在,中**人也要經歷這樣一場洗禮,以後或許可以脫胎換骨就此提升格調,只不過不知道,這樣烈度的戰事過後,還能倖存的有幾人。
“辭修啊!此等慘烈之交戰,我軍是否傷亡很大?可有統計數字?”委員長擺出一副關心的姿態,上來不問勝負先論傷亡,頗有古之統帥風範。
對此,陳誠似乎非常感動,連日操勞導致的有些憔悴黑瘦的臉上泛出些許光澤,充血的眼睛泛紅,點點頭回答道:“委員長!我軍將士傷亡頗眾啊!日軍此次孤注一擲,寧肯拼著艦船被水雷炸燬的危險也不後撤,如此,前沿所遭受的炮擊之猛烈前所未見,一日之間,一個師的兵力就會被打殘三分之一,開戰這些天,傷亡總數已經將近十萬人!”
“十萬!怎會這麼多?!將士們可還都能堅持?此時可正是要緊階段,決不能出岔子,否則殲敵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