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你一不小心,就著了它的道!”
說罷,端起剩下的半碗酒,繼續朝嘴裡猛灌。張松齡見狀,心裡也覺得一陣陣難過。站起身,一把抓住酒碗的邊緣“慢些,別喝這麼快!咱們現在不是還能坐在一起喝酒呢麼?何必專門撿掃興的事情想!況且游擊隊的營門一直都對你周黑子敞開著,你想過來喝酒吃肉,隨時過來便是!整個獨立營上下,誰還有本事攔得住你?!”
“當然沒人攔得住!誰敢攔,老子就,老子就一槍崩了他!”周黑碳掙扎著將酒喝光,然後鬆開酒碗,笑著嘆氣,“可老子,老子不能把所有人都崩了。老子好不容易才幫他們尋了條正路,不能再把他們全拉出來!”
“到底是不是正路,卻也未必!”趙天龍根本不懂如何安慰人,只顧著往周黑碳心尖上捅刀子。
周黑碳對他的冷嘲熱諷充耳不聞,突然抓住張松齡的手,笑了笑,低聲強調:“胖子,這回,我可是真的只帶了警衛班。獨立營駐紮在五十里外的野雞窪,沒有你的准許,絕對不敢再向前靠近半步!”
“黑子你太小心了!”張松齡先看了看老鄭,然後微笑著回應,“其實你把他們帶到山下也吃不窮我,上次你帶來的羊肉還凍在地窖裡,我正好拿出來借花獻佛!!”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亂打岔!”周黑碳對著冷言冷語的趙天龍一再退讓,對著和顏悅色的張松齡,卻突然發起了火,“我的真正意思你知道!你別老跟我裝傻!你張胖子,明明比任何人都精,精得像個千年老鬼一樣!”
“反正你不是沒把弟兄們帶過來麼?!”張松齡依舊不溫不火,笑呵呵地回應。“既然沒帶過來,我又何必多想?!況且真的帶過來了,又能怎樣?我不開啟營門讓你進,難道你周黑子還真下得了狠心硬闖不成?”
這兩句話雖然看似囉嗦,卻恰到好處地給了雙方臺階下。周黑碳被問得愣了愣,然後喟然發出一聲長嘆,慢慢坐倒:“我終於明白紅爺他老人家為啥在這麼人裡頭,偏偏選了你來繼承衣缽了!他老人家真有眼光,讓人不佩服都不行!”
“周兄過獎了!我也是趕鴨子上架!”張松齡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擺著手客氣。趙天龍卻非常得意地舉起酒碗,一邊小口抿著,一邊滿臉自豪地說道:“那是!你也不看看紅爺是什麼人?他老人家的本事,咱們幾個一輩子都學不全!”
周黑碳又笑著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又是無奈,又是決然,“有些話,說出來可能很沒意思。但我今天我就藉著酒勁隨口說說,胖子你們呢,就隨便聽聽!等喝完了這頓酒,咱們把它都忘了,誰也不再提起,你看行不行?”
“行!”張松齡想了想,鄭重點頭。
有了先前一番鋪墊,趙天龍和老鄭兩個也明白,周黑碳已經主動放棄了吞併游擊隊的念頭。那他接下來的話,恐怕就有些事關重大了。於是二人都放下酒肉,做洗耳恭聽狀。只聽見周黑碳先長長嘆了口氣,然後信誓旦旦地說道:“其實我是真心為了你和龍哥兩個好,胖子!重慶那邊這回給了傅將軍好幾個師的番號,而傅將軍手中根本沒那麼多兵。眼下正是你我弟兄難得的上進機會。當然,這話你們都不愛聽,我也是隨口說說,說完拉倒!”
儘管他再三強調自己說得都是廢話,趙天龍卻不想就此放過他,撇了撇嘴,不屑地回應。“然後你就替別人當說客來了?!他們答應你什麼好處?!團長,還是旅長?要不要我提前恭喜你,給你斟酒道賀?!”
“有人聽說了胖子和你的名頭,想拉你們兩個過去!當然,主要是胖子!他在新三十一師的師部裡邊,遠比你入雲龍有名!”周黑碳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笑了笑,繼續補充,“開出條件是一個騎兵團,如果胖子肯加入,就是手下可以帶兵的副團長,軍銜照他以前那個追贈的算。我的獨立營做騎一營,胖子和你各自再給一個營的編制和裝備。正職的團長由上面委派,但不會幹得時間太長。等過渡一結束,他就離開。真正的團長就在咱們三個裡頭出!”
條件的確非常誘惑,所以也難怪周黑碳會把持不住本心。但是對於張松齡這個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來說,卻真的沒多少吸引力。況且這個師的番號偏偏還是三十一,更讓他提不起絲毫興趣!
“我在游擊隊這邊幹得挺好的!不過還是謝謝你想著我!”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來給周黑碳,張松齡以非常慢的語速說道,“但是你也應該知道,我已經答應了紅爺,要替他守住游擊隊這個攤子。咱們兄弟答應人的事情,不能說了不算!”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