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是什麼都沒說過!”酒井高明用手捂了一下嘴巴,大聲強調。隨即,目光就被錘頭的顏色和形狀給吸引,用手指甲在上面輕輕摳了幾下,遲疑著道:“金錘?好像只有表面薄薄的一層是金子?這個東西,好像年代比較近吧,至少比不上上次的那個開山鉞!”
“你既然已經知道上次那個是鉞,就應該知道這個不是什麼金錘?!”張松齡笑了笑,毫不客氣地戳穿酒井高明的裝傻伎倆。(注1)
酒井高明的臉色微紅,咧開嘴巴,訕訕地回應,“玩笑,玩笑話。我只是想考考張君的鑑賞水平而已。這樣吧,金瓜還跟上次的銅鉞一個價,折算成子彈殼和藥品,我下次交易時帶給你!”
“子彈殼你可以下次再帶過來,但其他東西,我希望馬上就看到現貨!”張松齡搖搖頭,毫不猶豫地拒絕。
“這個,這個,張君,我,我就騎著一匹馬來,怎麼可能帶了那麼多藥品給你?!”酒井高明大急,瞪圓了眼睛抗議。
“那我不管。下次能不能見到你,都還不能保證呢。我怎麼可能放心讓你現在就把金瓜帶走?換了你處在我這個位置,想必也不肯答應吧!”張松齡笑著看了他一眼,據理力爭。
“我,我。。。。。。”酒井高明跳著腳抗議,心裡頭卻知道張松齡說得都是實話。在商言商,一旦從關東軍本部開過來的那支軍隊抵達,自己再想跑出來給游擊隊做買賣,就不會像眼下這般方便了。而以游擊隊目前的實力,也不可能跑到黑石寨去找自己追討拖欠的貨款。
“我真的沒帶那麼多藥品來!”叫囂了半天見張松齡始終不肯讓步,酒井高明將金瓜抱在懷中,涎著臉央求,“要不,要不我給你折算大洋。三十,不,四十塊。我身上所有大洋,都可以留給你!”
“既買不到槍支,又買不到子彈,我要現大洋有個屁用!”張松齡搖搖頭,對酒井高明提出了替代條件根本不感興趣。
“那,那。。。。。。”酒井高明不停地咬牙,既拿不出更好的條件,又捨不得將懷裡的金瓜放下,“要不然,要不然這樣?除了大洋之外,我,我再給你點兒別的東西。只要我身上現在就能拿出來的,你隨便說!”
“你跟我一樣都是窮當兵的,身上還能藏著什麼好東西?!”張松齡不屑地用目光上下掃視著酒井高明,輕輕聳肩。
“你,你瞧不起人!”酒井高明大怒,雙腳一蹦跳起老高。“我,我好歹也,也跟你做了這麼長時間生意夥伴了,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彷彿要給自己爭一口氣般,他將金瓜丟在桌子上,快步走到帳篷外。從馬鞍旁又解下兩個口袋,一手一個拎著走回來,將左手口袋裡邊的紗布、急救藥品、手術器械、現大洋和其他一些火柴、電池之類的零散玩意,全都一股腦地倒在了張松齡面前,“這些,全給你!夠了吧!如果不夠的話,還有這些!”
一邊氣呼呼地說著,他一邊解開右手裡的口袋。嘩啦一下,倒出了一大堆金燦燦的坂本步槍子彈,“這個,也給你。算你狠!今後甭想再跟我做生意!”
“這,這讓我怎麼過意得去呢!”張松齡沒想到自己隨便拿捏了一下,居然把從酒井高明身上逼出了三八槍彈藥,趕緊鞠了個躬,滿臉賠笑,“我,我只是,只是想把金瓜賣個好價錢而已。,沒想讓你提供彈藥給我們,真的沒有!”
話雖然說得客氣,腳卻利落地將子彈連同裝子彈的袋子一併給踢到了桌子底下。不多,也就是兩三百顆的樣子,但萬事開頭難。有了這一次交易,下回,就不難讓酒井高明再破一次例!
“要是我被上司抓住槍斃了,看你以後找誰去?!”酒井高明不依不饒地數落了幾句,抓起金瓜,迅速裝進另外一個口袋當中。“戰場上看到我的話,就請張君用這些子彈打爆我的腦袋好了!反正即便不死在你手裡,我早晚也得比上司槍斃!”
“不會,不會!我保證不先向你開槍,除非你衝在最前頭!”張松齡擺擺手,信誓旦旦地承諾。
“我也不希望你死在我的槍口下!”酒井高明橫了他一眼,心中依舊餘怒未消。“我得走了,你最好,最好多加小心。雖然你們游擊隊很厲害,但跟大日本帝國的關東軍比起來,絕對不夠看!”
“謝謝,我會盡量避免跟你們正面作戰!”張松齡點點頭,又輕輕地向酒井高明鞠了一躬。
酒井高明毫不客氣地受了他的禮,然後輕輕搖了搖頭,拎著裝金瓜的口袋轉身離開。這可能是自己跟小胖子之間的最後一次交易了。他心裡有一種直覺,小黑胖子未必肯聽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