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子,老爺子,您老就別瞎折騰了。二十九軍都完蛋了,您老人家再有本事,還能超過宋哲元去!”
“來人,將使者給我推出去,斬首立威!”老軍師鳳目圓睜,蠶眉豎挑,威風凜凜地吩咐。
“得令!”張松齡從石頭堆後探出胳膊,衝著漢奸的腦門子就是一槍。子彈“乒!”的一聲,不知去向。金漢奸卻嚇得面如土色,連滾帶爬竄了回去,衝著西村小五郎大聲訴苦,“西村將軍,他們冥頑不化,冥頑不化!”
不用細問,西村小五郎也知道自己的提議被對方無情地拒絕了,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說道:“不要叫我將軍,我是軍曹,西村軍曹。他們,不肯接受我的提議,非常好。帝國最尊重勇士了,我要給他一個保持驕傲的機會!”(注1)
說罷,將手中短槍一擺,大聲喝令:“散開,準備進攻!”
十幾名日本士兵迅速展開散兵隊形,互相掩護著,層層向前推進。轉眼之間,就從距離磨房三百米之外推進到了二百米之內。擲彈筒手尋了個恰當位置,在同伴的掩護下,開始做發射前準備,不斷調整角度和高度。西村小五郎見狀,立刻皺了下眉頭,低聲呵斥,“太田伍長,不要浪費榴彈。用擲彈筒對付一個已經受了傷的老傢伙,你不覺得太浪費了麼?這一路上,你已經浪費了四顆榴彈了!要知道,帝國的百姓可是加班加點,才給我們配備了足夠的彈藥!”
“嗨!”被喚作太田的擲彈筒手面紅耳赤,大聲答應。他的軍銜為伍長,比西村軍曹恰好矮了一級。所以即便心中惱怒,也不敢違抗對方的命令。
那挺輕機槍,也迅速進入了合適的攻擊位置。聽到西村小五郎呵斥太田伍長,機槍手們怕被指責浪費彈藥,扣動扳機,示威性地向廢棄磨盤附近打了一個點射,然後就停止了攻擊。
子彈打在石頭上,火花四濺。老軍師魏丁笑了笑,身體紋絲不動。張松齡、趙二子等人雖然心裡頭緊張的要死,卻也知道在這麼遠的距離上,自己開槍也是白開。所以乾脆將身體縮在石頭堆之後,對村外日本兵的腳步聲和喊殺聲充耳不聞。
“勇士!”西村小五郎自幼受武士道薰陶,對老軍師魏丁的鎮定功夫甚為欽佩,挑了挑大拇指,繼續命令,“前進,誰也不準殺死他。我會親手把子彈打進他的胸口中,給他應有的榮譽!”
“嗨!”鬼子兵們早被訓練得如同木偶一般,對上級的命令從不質疑。端著三八大蓋槍,彼此掩護著,繼續快速向前推進。轉眼間,除了機槍組和擲彈筒組以外,大部分士兵都進入距離村口亂石堆八十米的範圍,依然沒遭到任何抵抗。
幾名下等兵按捺不住了,在一名上等兵桑原正男的帶領下,端起三八槍,以跪姿向可疑位置,進行火力試探。“啪!”“啪!”子彈打在石頭堆上,火星亂飛。張松齡、趙二子等繼續趴在石堆之後,身體顫抖得如同篩糠,手掌卻緊緊地握住槍柄,對頭頂上的熱鬧視而不見。
連續兩、三輪射擊,都沒有得到回應。上等兵桑原正男心裡就有些犯迷糊了,按照他的經驗,即便正規中**人,也未必能如此沉得住氣。莫非村子口兒就一個老人在拖延時間?向西村小五郎看了看,他在上司眼中看到了同樣的困惑。把牙一咬,端著三八大蓋,慢慢站直了身體。
“桑原君,攻擊前進,第一個入村的榮耀就送給你了!”西村軍曹與下屬心有靈犀,立刻揮舞著手槍命令。得到他的批准,上等兵桑原正男立刻加快腳步,帶領著距離自己最近的幾名鬼子下等兵,迅速衝向了村子口。
“全軍出擊!”駝背老軍師抓起一塊拳頭大小石頭,狠狠拍在了身下的廢磨盤上。“啪!”石塊碎裂,張松齡、趙二子等人,也迅速從碎石堆後探出半截身體,將子彈狠狠向近在咫尺的鬼子兵打去。
兩柄駁殼槍,三支漢陽造,卻打出了至少一個步兵班的氣勢。張松齡是不管打得準與不準,左右手輪番開弓。趙二子等人也來回翻滾著,抓起石頭堆後早已準備好的漢陽造,一個接一個扣動扳機。
鬼子兵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丟下兩具屍體,連滾帶爬地四下尋找隱蔽物。還有一名負了傷的鬼子兵,在血泊中一邊翻滾著,一邊將三八槍子彈毫無目標的發射。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見證他的勇敢一般。
“哈哈哈哈哈——”駝背老軍師放聲大笑,嘴裡低哼著的戲文,迅速轉為老生清唱:“我只有琴童人倆個,我是又無有埋伏又無有兵。你莫要胡思亂想心不定,你就來來來,請上城樓聽我撫琴。。。。。。”(注2)
紛亂的槍聲中,一曲清唱顯得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