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我、甚至包括他自己,在他的國家大義需要時都不過是隨時可以割捨可以犧牲的東西罷了。”
“小姐,您——”
瓦蓮莉婭停下腳步,略略偏過頭來,眼中閃動著無限哀傷。“替我轉告蕭,他的計劃執行得很順利。俄國軍隊已經攻克和林並建立了穩固的前進基地,隨時可以配合帝國對蒙古發動最後的總攻。另外,去年大漠氣候異常寒冷乾旱,開春後蒙古部族可能迫於生計再次冒險南下,要一舉殲滅蒙古,這是個不可多得的良機。”她哽咽了一聲,又道:“我明天覲見皇帝之後就要返回基地料理軍務,麻煩你們為我安排行程,謝謝——”
同一日,陝西潼關。
城頭上繪有狐臉標記的黑狐教“靈狐旗”已經被奪下扔在地上,數萬帝國士兵吶喊著衝進洞開的關門,把猛烈的火力掃向那些四散而逃的黑衣武士。
能夠如此輕易地奪下西安的東大門,龍興漢並沒感到太多的驚奇。陝西的衛所軍顯然早已被解散,頑抗帝國大軍的都是那些黑狐教徒。問題在於,這些教徒雖然有著不懼死亡的瘋狂和兇狠,也接受過較為嚴格的武術訓練,論起單兵戰鬥力非但衛所軍遠不能及,就是近衛軍中最善格鬥的驍武軍也要落於下風;但是,戰爭並不僅僅是格鬥而已,更不是簡單計程車兵戰力疊加。面對依兵法行軍佈陣的千軍萬馬,再強的武林高手也無絲毫用武之地。
坐鎮西安運籌帷幄的黑妖狐並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要把這數萬教徒訓練成戰場上令行禁止計程車兵不僅行動上過於張揚,代價也過於巨大。反過來說,武術練習所需的場地和成本遠遠較小,也不會那麼引人注目。再說,按照黑妖狐自認為萬無一失的行動計劃,中國將在不知不覺中被分裂肢解,根本到不了需要動用這支後備力量的地步。黑狐武士,充其量只需要執行暗殺之類特種任務就足夠了。
未估計到的變數來自於蕭弈天和他所代表的西洋行省力量,不但輕易抵擋了蒙古十六萬大軍奔襲北京這雷霆一擊的最強殺著,還反戈一擊令大傷元氣的蒙古諸部北退數百里。至於徐民式、倭寇、海賊這些不入流的傢伙,黑妖狐根本就不相信他們能夠對付得了蕭弈天。而當內閣大軍毫無預兆地朝向陝西進發時,能夠用來勉強抵擋的也只有這些武士了。
久經戰陣的龍興漢自然不會拿這些散兵遊勇沒辦法,他命令神機軍的火炮部隊在關前一字排開,朝著關城上下一陣狂轟。大將軍炮、後膛西洋炮、虎蹲炮、克虜炮一刻鐘的密集火力準備下來,關城上已經鋪了厚厚一層殘磚碎瓦,嗆人的硝煙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幾欲作嘔。缺乏戰爭經驗的黑狐教武士們一開始便把主要防線佈置在城樓上,以致在第一輪戰鬥中便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數百人頃刻間在火海中化為飛灰。
黑狐武士很快改變了應戰方式,他們利用卓越的野戰技能潛出關城,試圖接近並消滅內閣軍的火器部隊。只是,這同樣落入了龍興漢的算計之中。在三排火槍陣列面前,高喊著衝上來的武士們不過是白白送死罷了。
潼關的大門終於被轟開了,驍武軍士兵一手舉盾一手執刀,蜂擁進這座千年雄關的大門。龍興漢知道,他的任務已經圓滿結束了,數日之內,帝國的最高首腦忠武王蕭弈天便會抵達軍中,接過指揮權親自進攻西安。那時候,才是真正的決戰呢。
3月11日,帝國陝西行省,西安府。
黑妖狐獨自負手站在靈狐殿中央,聆聽著外面雜亂的槍炮聲和喊殺聲。大殿裡的婢女僕傭們早已經逃得一干二盡,平日裡的眾位親信也個個不見蹤影。內閣大軍已經攻破城牆,現在的黑狐教便已是一艘將沉的巨舶,一艘被搭乘的老鼠們急於逃離的巨舶。
黑妖狐並沒有逃,也根本不想逃。他只是平靜地站在靈狐殿中,安詳地欣賞著天窗上精美的彩繪。心若止水的他是在等一個人,一個他窮盡此生全部時間來等候的人一個真正的對手、天定的夙敵。
殿外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繼而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雕金大門發出吱吱的輕響,慢慢朝兩邊分開,一道金色的陽光從門縫中擠了進來,用簡潔明快的線條勾勒出一個英武的身影。
“我知道你會來,”黑妖狐沒有移動投向高處的目光,輕聲說道。“進來吧。”
“是,我來了。”蕭弈天身著戎裝走了進來,兩名黑麒麟衛兵隨手拉上了殿門。“我來看看以一人之力和天命對抗的黑妖狐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黑妖狐啞然失笑,“真正以一人之力對抗天命的恐怕是忠武王你吧?若不是你的出現,在這世界上又有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