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任伯年還是面帶微笑,彷彿臉上的傷痕,身上已經破成一縷一縷。與血肉和傷口粘在一起的衣服都是他的一般。
問話的貴族不由語塞,他明白任伯年的意思,現在西域一團糟,各自為政,而且人心晃動,再重要的情報,只要捨得掏錢都買得到,按照某種說法,任伯年的確是在做生意,只是買的東西有點那個。
“任先生,我們埃米爾說了,只要你說明白你們到底掌握了什麼,我們可以支付五千兩黃金,而且可以向真主保證,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貴族繼續用有點結巴的漢語勸道。
“任先生,五千兩黃金,無論你是去波斯還是印度,或是遙遠的埃及。都可以過上富翁的生活。何先生,這等好事,你不好好考慮嗎?”
“五千兩黃金還是無法讓我動心呀!”任伯年還是帶著那種微笑。看到這種笑容,問話的貴族不由泛起一陣鬱悶。
“這真的值嗎?”一個聲音從問話貴族身後的暗處悄悄飄了出來。
“埃米爾大人。”問話貴族趕緊彎腰問候道,這位杜格拉特人的首領哈馬兒丁可不是什麼善人,趁著東察合臺汗國大汗也裡牙思火者因為軍中爆發瘟癮不得不從河中離開,暫停與帖木兒的戰爭空隙,突然發動政變,將也裡牙思火者一家老小几乎殺得乾淨。
哈馬兒丁慢慢從黑暗中踱了出來。他身材中等,面容看上去很普通。一雙被皺紋包圍的眼睛居然還透著一絲和善和純樸。穿得衣服也很普通,只是一身中等的大明棉布。而不是西域貴族集常流行的大明絲綢和呢絨,猛一看,倒像是一今天山腳下擁有一兩百隻羊的小牧場主。
“為大明,當然值!”任伯年揚了揚下巴答道。
“真的嗎?”哈馬兒丁的臉上露出一絲譏笑。
“只要你以大明國民在大明生活二三十年,會明白的。”任伯年仰起頭,彷彿想起了自己的過去。最後才微微嘆息道。
“你知不知道,如果這樣,你只有一個下場,頭顱被懸在苦叉城門上。”
“當然知道,血腥的哈馬兒丁不會是大善人。”
哈馬兒丁的嘴角動了幾下,最後依然很和氣地問道:“在你臨死之前有何願望,我會盡量滿足你。”
“願再求貸一死,只為大明耳。”
哈馬兒丁愣了一下,最後微微點了點頭道:“那我明白了。”
離開地牢,哈馬兒丁忍不住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安然坐在鐵欄裡閉目養神的任伯年,眼睛轉動,不知想了些什麼,最後用細微難辨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大明,大明。”
第三百一十六章 第一次西征案
小臘月的南京,寒風刺骨,細雪一早就飄飄灑灑地在喇松。在皇宮御書房裡,幾盆炭火將屋內燒得熱乎乎的,王侍堯和葉澡溫坐在椅子上,不一會就覺得後背有點冒熱汗了,不過這除了溫度高之外,還有很大的原因是劉浩然在給他們賜坐後就一直埋頭在書桌的卷宗裡,一刻多鐘過去了也沒有言語。
“任伯年烈士的報告你們都看了嗎?”坐在書桌後的劉浩然突然抬起頭問道。
“回稟陛下,臣等看過。根據陸軍部報申,內閣合議,準備提交資政院,奉任伯年入忠烈祠,授一級龍鑲勳章,以褒其精忠報國之志。”
“精忠報國。”劉浩然恍惚了一下,突然轉過頭對一直默坐在旁邊的劉煥翼問道:“翼兒,你有何看法?”
“父皇,兒臣覺得任伯年烈士死得其所。”就要十虛歲的劉煥翼朗聲答道,雖然他的兩位老師是王侍堯和葉塗溫,但是仁義禮智信、忠孝廉恥勇還是從小就懂的。
“死得其所?”劉浩然不由沉吟起來,過了好一會,他才對劉煥翼言道:“翼兒,不要那麼輕易為一今生命下定語。我們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而對於任伯年的親人而言。卻是無盡的悲哀和痛苦。
“父皇,軍人為國捐軀盡忠是應當的。”
“錯了,翼兒你想得太理所當然了。沒有父母之慈,何來子女之孝。這些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劉浩然鄭重地說道。
劉煥翼不由現出一陣迷糊,他才滿九歲,這麼深的道理還沒有那麼輕易理解。劉浩然輕輕嘆息了一聲道:“翼兒,你此時領悟不到沒有關係,只要你用心去想就好了。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問我,也可以去問你的兩位老師。”
“是的父皇。”劉煥翼拱手道。
“好了,我給你一個差事。”劉浩然說罷便攤開一卷宣紙,然後從筆架取下一支中號狼毫,蘸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