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ì衛身子微微動了一下,但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而劉浩然卻依然在埋頭苦讀,似乎他手裡的書是這世界上最有吸引力的東西。
騎兵在離大傘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他身上沒有任何武器,也沒有做出什麼動作,只是眺望了一會便扭頭而去。
“素丹,只有七個人。”剛才那個騎兵向帖木兒稟報道。
“你確定那人是大明皇帝?”帖木兒急切地問道,話一出口他便意識到錯誤,自己介面道:“你不認識大明皇帝。”
帖木兒猶豫了一下,對阿里木說:“你去找十二個人,跟我一起過去。”
很快帖木兒一行十四人衝出了軍陣,向大傘處急馳而去,不到五十米處,帖木兒勒緊了韁繩,戰馬很快便緩緩的xiǎo跑起來。
帖木兒眼神很好,一眼就將那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身影認出來了。坐在那裡的他就好像一位嗜書如命的中年學者,可是再一仔細看,他卻像一個在紅sè海洋邊上釣魚的漁翁。那隨風捲動的旌旗就像一層層海làng,在他的身後湧動著。
帖木兒再看了看劉浩然旁邊的幾個人,最近的一看就知道是個高手,可是他的腰間除了腰刀之外,還chā著兩支短火器,對了,明人叫它短銃。而其餘五個人應該也是好手,不過他們腰間除了腰刀,居然各自chā著好幾支短銃,多的有四支,少的也有三支。而不到五米處停著二十餘匹馬,都是配好鞍蹬,騎著就能走的。在每匹馬的鞍邊,隱隱可以看到有好幾支短銃的mō樣。
帖木兒在不到十米的地方下了馬,將韁繩丟給了shì衛,然後邁著他的瘸tuǐ一步一步向大傘走去。他的腳步終於讓劉浩然抬起了頭,目光剛好對上即將走進大傘的帖木兒。
劉浩然微微一笑,帖木兒也回了一個微微點頭,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劉浩然突然指了一下他對面的空馬紮,對帖木兒說道:“坐!”
帖木兒到喉嚨的話馬上被憋了回去,他感覺自己一見面就被對手把氣勢壓下去了,他很想做點什麼或說點啥來挽回局面。可是帖木兒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直接坐下去,好像有點丟面子,不坐就這麼站著,好像顯得更尷尬,難道扭頭就走?自己豈不成了xiǎo肚jī腸的人物了?那說些什麼?帖木兒更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是猶豫了那麼幾息時間,帖木兒便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眼睛也看到了劉浩然手裡的書。
“不知你皇帝陛下手裡是什麼書?能如此吸引陛下的書一定是好書,希望能借我一閱。”帖木兒首先開口道。他從大明回來倒是苦心專研了一番漢學,至少大明官話說得還能讓劉浩然聽得懂,至於能不能讀懂劉浩然手裡那本書就不得而知了。
“是《忠義水滸傳》,有人喜歡它,說它是一本好書,但是我不喜歡。”
“哦,陛下為什麼不喜歡這本書?”帖木兒原本只是想找個話題,聽到劉浩然這麼一說,反而有了興趣。
“這本書標榜忠義,可是書裡的忠卻似忠實愚,義卻似義實匪。大舉替天行道,可是天是什麼?道又是什麼?只不過是人心中的好惡罷了。以人之好惡行事,要律法何用?不過最令我厭惡的不是這個。”
“不知皇帝對這本書最厭惡的是什麼?”兩人居然在近二十萬嚴陣以待的大軍之間討論起一本書來。
“做人ròu包子的人卻成了書中的好漢,這種視他人生命為草芥,殺人不需要理由的人應該是我大明最該殺的人。”劉浩然毫不客氣地說道。
“尊重生命,是一個人良心的最底線。”劉浩然最後嘆了一口氣道。
帖木兒對劉浩然前面的話聽得半懂非懂,但是聽到最後一句,心裡卻不由腹誹道,尊重生命?就在我倆坐著的這塊土地上,前幾日就被數萬人的鮮血浸泡了一遍。想到這裡,帖木兒不由地挪了挪腳,他覺得自己的鞋底似乎有點黏糊糊的。
“好了,帖木兒素丹,我們閒話少說,該說說正題了。”正當帖木兒想就這本書的話題繼續討論下去時,劉浩然開口道。
對於劉浩然搶先一步把話題轉到正題來,帖木兒心裡不由又一陣懊悔,真是一步失步步就落後了,看樣子自己一時半會還得被對手牽著鼻子走。
“帖木兒素丹,前幾日你該試探的也已經試探過了,現在能夠和我面對面坐在這裡。我想你也明白我的意思,我也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說說你的條件吧。”
“皇帝陛下,就以現在雙方佔據的地方為界吧,我們各自休兵。我願意與皇帝陛下結成兄弟之盟。”帖木兒斟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