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速迭兒雙目赤紅,對旁邊的大將脫木卓也木說道:“脫木卓也木。額勒伯克在哪裡?”
“大汗,太子在雅口山後營,很安全。”
“脫木卓也木,現在草原上哪裡都不安全了,以前忠順的獵狗都變成了貪婪的雪狼,黃金家族的榮耀再也無法照耀草原,反而成了野心家追逐的獵物。”也速迭兒黯然地說道。三個月前剛剛才殺死脫克思帖木兒和擴廓帖木兒的也速迭兒現在儼然一副黃金家族正宗嫡傳人的姿態。他殺死脫克思帖木兒和擴廓帖木兒後自稱卓裡克圖汗,並亮出了阿里不哥子孫後裔的招牌。
可是也速迭兒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明軍連續幾次對北元的沉重打擊之後,北元在草原上的權威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它對漠北草原的控制力到了歷史最低點。實際上北元能控制的地區僅限於蒙古發源地一和寧路這一地,而這一地區又在明軍的暴雪行動中損失最慘重。看到北元搖搖欲墜,漠北各勢力心懷鬼胎,暗中等待著。他們按捺不動,只是不想當出頭鳥而已,所以他們在等待一個機會。
心急的也速迭兒殺了脫克思帖木兒和擴廓帖木兒,則是開啟了潘多拉魔盒,漠北草原上所有的野心家都沒有了顧慮,紛紛粉墨登場。
也速迭兒網自稱卓裡克圖汗。乞兒吉斯部首領朵忽迷兒最先站了出來。堅決否認也速迭兒的宗主權。衛拉特部首領馬馬速該首先響應,其餘外刺部、遜都者部、八刺忽部等漠北實力尚存的諸部紛紛響應,一向是北元大汗侍衛親軍的阿蘇特部則表面上保持中立,實際上其首領嘉度奴特則與朵忽迷兒勾勾搭搭,暗中響應。
看到局勢逐漸失去控制,也速迭兒立即改變了策略,他認為可能是自己阿里不哥子孫後代的號召力不夠,所以就偽稱是元昭宗愛獻識理達臘的義子,還偽造了一份據說是愛獄識理達臘傳位給也速迭兒的“遺詔”不僅如此,也速迭兒還將自己的“汗號”添了兩個字一恩克卓裡克圖汗,以示忽必烈家族“正宗傳人”的身份。
可是這點小把戲怎麼能讓已經跳出來的眾人安靜下來,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除了見個真章就沒有第二條路了。草原上的霸權從來都是靠鮮血和屍骨疊積出來的。
明歷五年五月,朵忽迷兒在唐麓嶺今唐努山北麓、葉尼塞河源頭扯旗,廣邀漠北眾多部落的首領議事。在這次會議上。朵忽迷兒受馬馬速該力挺,被推為“盟主”聚得三萬騎兵,並打出“為蒙古大汗脫克思帖木兒報仇雪恨、剪除暴逆”的旗號,浩浩蕩蕩揮師南下,向也速迭兒進攻。
也速迭兒雖然名義上佔據了北元的老根據地,水美草肥的和寧路,但是這個地方早就千瘡百孔,加上這個地方對北元相對最忠誠,很多部族對篡位的也速迭兒並不感冒,所以也速迭兒東拼西湊也只湊得不到一萬餘騎,匆匆北上迎戰。
“大汗,大汗,前面的弟兄快撐不住了。”一騎飛疾而來,人未到聲音卻先傳了過來,“咱們的子弟兵快要拼光了。”
“他孃的,這朵忽迷兒跟我們有什麼仇?居然這麼下死力攻打我們。”脫木卓也木狠狠地罵道。四千本部騎兵是他們最大的依仗,瑚在卻被打殘了,怎麼不叫他們惱怒。
“朵忽迷兒跟我們沒有仇,他只是垂涎我頭上的大汗稱號,所以才如此下死力攻打我們。他不賣點力。別人怎麼會擁戴他當大汗。”也速迭兒的雙目雖然還是赤紅,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似乎慢慢平靜下來了。
“大汗,要是子弟兵都拼光了,以後可怎麼辦?”脫木卓也木擔憂地說道。在漠北草原上,有兵才會有牧地,才會有牧民,才會有牛羊。所以說騎兵是這一切的基礎。
“命都快沒有了,還要地盤幹什麼?”也速迭兒冷冷地說道。
戰事更加激烈,但是局勢也越來越明朗,也速迭兒的部下越打越少。看到這個情景,也速迭兒的腦子在迅速地盤算著,該如何擺脫這困局。看來這當了三個月的大汗要讓出去了,只要能保住命,保住一點兵丐。再苦熬一段時間,在這風雲變幻的草原上指不定便有出頭之日。
“大汗”又有一騎奔了過來。不過他是從後方跑來的,讓也速迭兒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
“大汗,嘉度奴特率兵偷襲了大營。”騎兵喘順氣後急促說道。
“嘉度奴特,你這個小人!”也速迭兒怒不可遏地大罵道。當初要不是阿蘇特部首領嘉度奴特的暗示,也速迭兒也不會敢於出兵與朵忽迷兒對戰。當時嘉度奴特表示只要誰當蒙古大汗,做為大汗親衛軍的阿蘇特部便效忠其,他們絕不會染”泣,嘉度奴特壞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