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大人。太尉在書房裡等著你。”幾名內侍走了過來。恭聲迎道。
“原來是黃公公。還要勞煩你帶路。”這幾個內侍原本是鎮南王府留下地閹人。後來幾經碾轉到了張府。自從張士誠被元廷冊封為太尉。可按制還不能有內宦了。但是這幾人卻半公開地出來就任總管、應事等內職了。因為張士誠就喜歡這個派頭和排場。而元廷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呂珍口中地黃公公正是張士誠最信任地內宦。內院事務總管。呂珍可以對門子拿架子。但是對於這些日夜隨著張士誠身邊。連房事都不避地貼身人物。呂珍還是要持足禮節。
“呂大人請!”黃公公做了個手勢。然後彎著腰在前面走著。呂珍緊跟其後。
“黃公公。王爺這幾日休息地可好?”路上也不能太閒著。呂珍就找了些話題與黃公公聊了起來。而張士誠雖然在被元廷封為太尉之後。去掉了自稱地誠王。但是部屬和親近之人還是習慣地叫他王爺。
“王爺這幾日胃口尚好,晚上也睡得安穩。”黃公公籠統地答了一句。
“那就好,自從楚國公蒙難之後,王爺是日見憔悴,我等臣子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呂珍接了一句,話語中全是焦慮、擔憂的誠摯之情。楚國公指的是張士德,在他被莫名其妙地刺殺之後,察罕帖木兒為了洗清嫌隙,出面向元廷為其討了個楚國公的封號。
“呂大人有心了。只是前幾日張明善跑來悼念楚國公,結果又引得王爺一番傷心。”
“張明善那殺才怎麼來了?”呂珍不由大吃一驚。張明善原本是吳地文人,能填詞度曲,卻每以詼諧語諷人,聽之令人絕倒,曾經做過“鋪眉眼早三公,裸袖~=拳享萬鍾,胡言亂語成時用。大綱來都是哄。說英雄誰是英雄?五眼雞山鳴鳳,兩頭蛇南陽臥龍,三腳貓渭水飛熊。”直刺元廷黑白巔倒、賢愚不辯的時政,把元廷那些位至三公、享受俸祿、提攜重用的人裝模作樣、能爭會搶、胡說八道的三種嘴臉刻畫得栩栩如生。於是為達官貴人所不喜,大多文人也都避嫌躲著他。劉浩然佔據東南,不知怎麼地這位張明善與當時任東南
正李習相沖,很是做了幾個小令諷刺了他一番。李人,劉浩然的重臣,執掌江南兩大學府之一,門下弟子無數是張明善在江南混不下去了,只得奔了淮安,被張士德收為門客,並頗為器重,宴席看不到張明善就會不高興。
那一年士德秉承張氏兄弟的優良傳統,在淮安攘奪民地,以廣園囿,落成之日正是大雪之時,於是張士德擺下盛宴安排歌伎,廣請文人,並讓張明善提筆詠雪。誰知道張明善揮毫寫道:“漫天墜|地飛,白佔許多田地。凍殺萬民都是你,難道是國家祥瑞。”
張士德看完後羞愧不已,立即撤了宴席斥退歌伎,但是此後卻更加敬重張明善。張士德被刺後,府中文人門客一鬨而散,倒是張明善一直留在府中,幫忙處理後事,待到出殯後才離去了家廟宇借住。前幾日正是張士德五七之日,張明善跑到墳上燒了些紙哭了幾句,然後又跑到太尉府鬧了一番了一祭奠張士德小令,惹得張士誠又心痛不已。
“這殺才現在何處得好生看住才行。”呂珍恨恨地說道。
“呂大人放心,王爺並無意怪罪張先生,還打了一些銀兩給他,聽說現在他投到了四爺府上去了。”
呂珍知道四爺的是張士信,於是便點點頭。說話間便來到了書房,黃公公稟告一聲便推開門讓呂珍進去。
“瑞節,坐。”張士誠一身員外坐在書桌後,他沒有站起身來,只是隨意地指了指書桌前的座椅說了一句。
“王爺,幾日不,你還是那麼憔悴。”呂珍拱了拱手坐了下來,待內侍上茶退出去之後便開口道。
“楚公蒙難的確讓人心,但是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江淮百萬軍民還離不開你。”
聽到這裡,張士誠的眼睛:現了一層水霧,嘆息了許多就啞著嗓子開口道:“從小我便雙親棄世,我們兄弟四人相依為命,艱難度日。可惜起事的時候老二士義中箭身亡,現在老三也離我而去,我真是心痛萬分,曾經有過隨他而去的念頭。”
知道張士誠兄弟之間的感情非常好,他的臉上也露出戚然的神情,黯然勸慰道:“王爺,逝已逝,我等活著的人須好好活著,因為還要為楚公報仇。”
“要是被我知道誰害了老三,我定將他碎屍萬段。”張士誠咬牙切齒地說道。
“王爺,屬下這次來是向你稟報追查的結果。”呂珍連忙接言道,張士德被刺,張士誠責其追殺真兇。
“是誰?”這兩個字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