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可惜。可嘆。其實當陛下殺倪文俊、徐壽輝時。我們就已經註定失敗了。當我們還在自己之間爭權奪利時。劉合肥早早地在為北伐做準備了。我們只不過是影響他舉師北伐地一塊大石頭而已。大勢之下。我等焉能不敗!”
魚娘就像一位非常知心地人。默然聽著張定邊地肺腑之言。做為一個婦道人家。她不喜政事。所以也不會去看天下四處傳遍地《江南邸報》。也就更不知道江南在劉浩然地率領下。提出了五年一計劃。積蓄力量。擇機北伐地口號和行動。於是也不知道張定邊此中所感地含義。她只知道如何讓自己地男人儘量減少煩惱。
“也罷,該來的還是要來,該去的還是要去!”張定邊喝完最後一口酒,重重地放下酒碗道:“魚娘,給為夫穿鎧甲!”
張定邊將掛在木架上的鎧甲披在身上,魚娘則細心地為他繫緊繩索。看著這個在自己身邊忙碌的倩影,張定邊的眼睛變得溫柔起來。
“魚娘,此次出戰,吉凶未卜。那口箱子裡有幾十個金餅、四盒子的銀和一些珠寶,都是陛下賞賜給我的,你盡數拿去吧,早早離去。”
魚娘身子一僵,手腳不由地慢了起來,但是張定邊還在那裡喋喋不休:“現在這世道亂,人心難測,你一個弱女子拿著重金反而會惹來殺身之禍。你不如先將這重金埋在附近可靠之處,隨身帶些碎銀就好,待到你找到個好男人,再回來去,生兒育女,過富足安穩地日子去吧。”
“將軍,你為
妾身,我願隨你上前線。”魚娘再也忍不住了,垂
“你一個婦道人家能幹什麼?”
“我可以為將軍牽馬,可以為將軍擋箭。”
張定邊臉上閃過一道複雜的神情,不忍、憐惜、悲痛,諸種不等,但是他很快換上一副窮兇極惡的模樣:“打仗是男兒的事,你一個弱女子來摻合什麼?速速離去,休再煩我!”
魚娘淚如雨下,顫抖著手終於將張定邊地鎧甲穿好,轉到他跟前,雙手持禮道:“將軍憐惜妾身,妾無以回報,只求臨別前為將軍再彈奏一曲。”
“也罷!”
魚娘坐下,雙手一撥,略帶悲涼滄桑地曲子應弦而出:“當年得意如芳草,日日春風好。拔山力盡忽悲歌,飲罷虞兮,從此奈君何。人間不識精誠苦,貪看青青舞。驀然斂袂,卻亭亭,怕是曲中猶帶楚歌聲。”
張定邊靜靜地聽著,曲罷之後不由長嘆一聲:“你想來一回霸王別姬,可惜劉合肥或許能成漢高祖,我卻不是楚霸王。”說罷,張定邊一把扶起魚娘,盯著她的眼睛好了好一會才說道:“魚娘,好好活著,活著比什麼都好。”
魚娘咬著自己的嘴唇,好半天才回答道:“將軍活,我便活著,將軍亡,我也不想芶活於世。”
張定邊無言以勸,只得放開魚娘,轉身離開房間,只留下一個雄壯悲涼的背影。
大冶城外二十多里的空野之地,丁德興以三團步兵為一個大方陣,一口氣佈下了十個大方陣,密密麻麻幾乎看不到邊,當張定邊率兵出來佈陣時,只看到無邊無際地長矛、紅巾和旌旗。
張定邊策馬站在最前面,任由部下將近十萬兵馬也布好陣,看到前面沉寂如山的定遠軍,突然豪氣大,策馬奔到中間,大吼一聲:“我乃張定邊是也!”
聽到這如雷地吼聲,剛剛布好陣的漢軍將士齊聲歡呼,聲動如潮,響徹天地。
丁德興看著遠處的那個身影,還有他身後如山如林的漢軍將士,不由暗暗讚歎:“真英雄是也,無論今日我們誰勝誰敗,都足矣!”
張定邊待到己軍歡呼聲沉下去之後,策馬奔到定遠軍前,大聲說道:“張某曾聞定遠軍臨戰前喜悲歌一曲,歌后無不慷慨激昂,從容赴死,今日何不讓我和兒郎們一聽?”
一位定遠軍軍官策馬奔了出來,對言道:“爾等元軍否?”言下之意是定遠軍只在臨戰元軍時才放聲悲歌,張定邊和陳漢軍就享受不到這個待遇了。
張定邊一愣,心裡不由想起江淮、河南、山東無數的紅巾軍在元軍面前高聲悲歌,然後前仆後繼,義無反顧,眼中不禁溼潤,悵然道:“我老張還是落了下乘!”
當定遠軍官在張定邊的注視下回到本陣時,定遠軍中突然想起了貫徹天地歌聲。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這秦風《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