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平,可以踏踏實實過日子。大家為自己作想,我的權力才能現實啊。”
玄月專心致志地聽著張問說話,時而還點點頭但是張問知道她沒聽明白,她做出傾聽的樣子完全是因為想讓張問有好感。
她也許不懂國家大事,但是對人際關係的技巧卻很有些心得,善於揣摩別人的心理,這大概也算作善解人意吧:人總是有種傾述的**,這時候如果有人能聽他傾述,就會讓他感覺很好不需要在意他傾述什麼內容,只需要做出在傾聽的樣子就好。
玄月無疑就是這樣做的。
張問突然感覺有些十分寂寞,他推開窗戶時,夜色中雖有些亮光,但寧遠終歸比不上京師,一到晚上就黑漆漆的。
這時玄月問道:“東傢什麼時候回京師?”
張問答非所問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第二天張問總算穿戴整齊出了行轅,乘轎去指揮司衙門。遼東天氣寒冷,他呆在行轅裡幾天不想出門,而他一天在遼東,一天就是最高決策者,導致許多公務積壓沒有處理。衙門的官員們見他到來,似乎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張問並不處理公務,只對眾官說道:“今天我會安排職權,以後這些事兒找負責相應事務的人處理。”
他進衙門之後,隨即便召集大員議事,兵部左尚書朱燮元在大戰之後也奉命趕回了寧遠,這時身在遼東的朝廷大員倒是一個都不缺。
眾大員濟濟一堂,張問與之一一見禮寒暄,然後各自入座議事。此事大家關心的自然還是對清戰事,張問也首先和眾人說這事兒。
小淩河大戰之後,清軍主力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無法再同明軍進行大規模的角逐,此後幾乎不存在艱難的惡仗,只需要逐步收復遼東即可。
張問提出之後的作戰分作兩個階段:首先收復遼東灣北部遼河以西所有的城鎮,將清軍消滅驅逐出去,重新恢復以前的衛所防衛,充分保障後勤線;然後兵渡遼河,圖謀遼陽、瀋陽兩大重鎮。
清朝首都設在瀋陽,等明軍拿下瀋陽之後,清朝政權就幾乎被顛|覆不復存在了,以後的事兒只剩下清剿餘孽。
對於張問提出的這個方案,大多數人都十分贊同。既然勝券在握,在充分保障後勤線的基礎上穩打穩紮逐步平推的辦法確實是明智之舉。
“遼東戰事大勢已定,朝廷和西北都還有一些事要做,過幾天我打算回京師了。”張問淡淡地說道。
大員們聽罷幾乎摒住了呼吸,等待張問說出誰來負責遼東大局。大家幾乎都在想:肯定是朱燮元,朱燮元不僅是兵部左尚書,而且小淩河大戰他是最大功臣,由他主持遼東大局最恰當不過。
張問看著茶几上的杯子,頭也不抬地說道:“大將章照、葉青成等所部三十個師由朱部堂統一協凋部署,儘快推進到遼河一線;餘下秦良玉劉鋌等各師由熊督師節制,主要負責收復遼河以西各鎮、監管後勤補給、構築遼西防務保障線路等諸事諸位以為如何?”
眾官聽罷都沒有馬上說話,尋思著這次任命的玄機。有的人認為張問安排得比較合理:從多次戰役看來,朱燮元善攻,熊廷弼善守,這樣安排是知人善用各取所長;有的人卻在尋思,張問安排了兩個互不從屬的大員,這是分權和制衡。
不管是哪個原因,大家都沒有理由反對,否則就有“機深志險”的嫌疑,所以眾人都紛紛附議。
“好吧,就這樣安排,具體的事擬成官文之後再行商榷。”
其實張問還是很信任朱燮元和熊廷弼的,不過信任是一碼事,從客觀上制衡防止某人權柄過重是一碼事,有必要這麼做。
天下有多少完全安全而穩當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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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七六 滄桑
九月間上旬,張問及其隨從、官吏在衛隊的護送下啟程返回京師。wWW!九月間的太陽軟綿綿的,就算在晴天的正午時分到太陽下暴曬也不覺得**,張問甚至覺得天空彷彿灰濛濛的,他挑開車簾看時,又見陽光明媚。大概是沿途的機器車煙塵太大的原因。
他們的路線是沿著驛道行進,大戰前為了向遼東輸送戰爭物資,騾馬不足所以在寧遠城以南的驛道上修了鐵路,鐵路上時常有煙霧騰騰的機器車隊行駛。
張問和一干官吏是乘坐馬車,隨從和衛隊官兵大部分騎馬,因為乘坐機器車實在太慢了,況且修建路軌主要是為了運物。
驛道旁邊的路軌上時常有機器車隊在上面如蝸牛一般爬行,慢得和人們步行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