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問把安全防範安排妥當,不出兩天,果然收到了錢益謙的請帖。地點是杭州城內的一處園林,張問隨身帶著張盈和玄月兩人赴宴,其他人手全部安排在園林附近,以備不測。
這他嗎的真像一個鴻門宴。張問心裡有些緊張,但是並不害怕。
介於張問的身份,園林的管家開了大門迎接,但是錢益謙未能親自迎接到門口,讓張問有些不快,因為上下身份擺著,錢益謙不迎到門口顯然有裝比的嫌疑。
而此時錢益謙還在一間屋子裡,彎著腰站著說話。屋子裡只有錢益謙一個人,不過他不是在自言自語,因為裡面的簾子裡面有個人影,錢益謙正在和裡邊那個人說話。
“公子,如果我們採用這種方式動手,官場上誰也不會幫下官說話啊隨意暗殺朝廷官員、破壞官場規矩,就算沒有證據,整個朝廷的官員都會不安,下官還有什麼路走?”錢益謙鐵青著一張臉說。
簾子後邊傳出來一個男中音的說話聲,聽聲音年紀並不大。“張問要對付你,你為了自保,竟然輕易向孫隆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僅如此,甚至讓張問透過孫隆的關係,知道了這麼多線索。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已經對你手下留情了,你如果死了,可以保你的兩個兒子平安。”
錢益謙額頭上佈滿冷汗,膝蓋顫抖了一陣,終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公子,給下官一條生路吧張問有意加入我們,不如將計就計讓他分一股,他是浙直總督,對咱們也有好處”
裡邊的人嘆了一口氣道:“我何嘗不想讓他入夥?張問是個人才,他在溫州打的那一仗,我親眼看見,這樣一個人,唉,可惜可惜你照我說的做,否則就會壞了大事!”
錢益謙哭道:“公子”
“不必多說,你別無選擇!哼!青峰,你留在錢益謙身邊,按計劃行事。”
“是,公子。”這時從簾子裡面走出來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看著趴在地上的錢益謙道,“張問也該來了,錢大人,咱們走吧。”
錢益謙就像打焉了的茄子,從地上爬起來,無可奈何地向外走。
錢益謙與張問見面的地方,是湖邊的一棟木樓,木樓上邊,有一間很大的敞廳,酒席已經擺好,珍饈佳餚滿滿的一桌子。
敞廳用木柱支撐,東西兩道牆壁是空的,沒有門也沒有窗子,就像一個亭子一般。園林中的風景很好,坐在這裡喝酒,應當算是一種雅趣。可是張問沒有感覺到雅趣,反而感覺到了殺氣。
殺氣不是一種氣,而是根據細節的判斷。酒席上居然沒有奴婢丫鬟,從木樓上看出去,整個院子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彷彿刻意已經清空了一般。
錢益謙的神色十分不自然,喪魂落魄的樣子。張問見狀,心裡更覺得不妙。
“錢大人。”張問喊了一聲。錢益謙這才回過神來,端起酒杯強笑道:“多謝張大人賞臉光臨寒舍,敬大人一杯,下官先乾為敬。”
說罷錢益謙仰頭喝光了杯中的酒,將酒杯放回桌上,見張問似笑非笑地坐著沒動,錢益謙脫口而出道:“大人為何不飲?”
張問冷笑道:“我怕有毒。今兒我來這裡,可不是喝酒的,只想和錢大人說說話。”
錢益謙神色尷尬道:“呵呵,大人真會說笑,下官怎麼會在酒裡下毒呢?”
張問看了看坐在錢益謙旁邊的青年,那青年長得眉清目秀,十分好看只是面板太好,臉蛋太俊,看起來有些陰柔,沒有什麼男人的感覺。
當然張問也長得俊,只是他和麵前這個青年不是同一種俊。張問雖然也是眉清目秀五官端正,但是面板顯然要粗糙一些,嘴上的淺鬍鬚也是恰到好處,加上身長八尺骨骼粗大、投足之間的一種大氣氣質,看起來就陽剛許多。
錢益謙看到張問的目光投向旁邊的那人,乾笑道:“哦,他是下官的人,不用擔心。”說罷將目光看向張問身邊的兩個女扮男裝的女人,好像在說:你能帶自己的人,老子為什麼不能?
張問多看了一眼那青年,那人眉宇之間有股陰柔媚色,張問忍不住心道:錢益謙這老東西,還有這種愛好。
“呵呵”張問朗聲笑道,“既然是錢大人的心腹,那也無妨。咱們也不彎彎繞繞,就直說了吧,西湖棋館,我已經去過了,也瞭解了一些東西。冤家宜解不宜結,我與錢大人之前雖然有些摩擦,但是隻要話說開了,還是可以相安無事的,錢大人覺得呢?”
錢益謙隨口“是、是”地應了兩聲。
張問想了想,現在還沒搞清楚那個組織的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