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答道:“就在那邊的譙樓上督戰。”
張問聽罷向譙樓過去,上了譙樓,見薛可守正在裡面。一個軍士說道:“知府大人,張大人來了。”
薛可守轉過身來,哭喪著臉道:“城外有幾萬人攻城,溫州被團團圍住,這可如何是好?咱們得派人衝出去求援啊!”
“城門都加強戒備了嗎?”
薛可守點點頭道:“學生已下令加派人手防備。”
跟著張問上來的那個將領道:“末將奉命守備北門,剛剛到城牆上,就見亂賊內應企圖開啟城門,我們猝不及防,還沒來得及衝下城牆,險些被亂賊開了城門。幸好張大人帶人及時趕到,突襲內應,才得以保住城門。”
薛可守搓著手道:“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大人神機妙算令學生五體投地。”
將領道:“軍中兄弟們早就聽說過張大人的威名,在遼東以兩萬兵馬大敗建虜三萬鐵騎,用兵如神,兄弟們聽說張大人恰好在溫州,都想見見大人,可就是沒那個福分。”
張問笑道:“承蒙諸位兄弟看得起本官。”
將領疑惑道:“大人是如何知道內應會從北門襲擊的?”
張問道:“我入城時,注意看了一下,北門的難民明顯比其他地方密集。”
將領聽罷恍然大悟。張問看向薛可守道:“薛大人打算如何退敵?”
“賊軍數萬,城中守備、皂隸、壯丁,持有兵器者,湊足才五千,寡不敵眾,只能憑城固守,等待省裡調遣大軍。”
張問皺眉心道,這廝和老子一樣,是科舉出身,而且比我還不會打仗。張問至少還有幾場實戰經驗,肚子裡也學了許多兵法戰例。他默不作聲,在嘹望孔中看了許久,城外的光景乍一看的確可怕,密密麻麻得全是人,就如洪水一般,彷彿隨時可能把城池給沖垮了。
薛可守見張問不說話,便陪著小心道:“大人威名在外,用兵如神,學生維大人馬首是瞻,請大人佈置退兵之策。”
張問回過頭,看了一眼譙樓中的幾個人,說道:“我的退兵之策,就是先讓百姓壯丁上城駐防,然後將主力調出城外,組成陣營和亂賊決戰。”
薛可守一聽,瞪圓了雙目,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張問,好像在說:你不是瘋了吧?
“這這大人明鑑,咱們有高牆依託,城中糧草充足,完全可以固城而守,且兵力不足,何以要出城野戰啊?”
張問指著城牆外面道:“看似人多,實際上大部分是實實在在的難民,根本沒有戰鬥力,連兵器都沒有,不過是餓著肚子跟著鬧騰,想進城搶掠。據我估計,賊軍至多一萬人,且賊軍是白蓮教眾臨時收編的福建饑民,缺少訓練,沒有軍紀,整個一烏合之眾。這樣的一群人有何可怕?”
薛可守哭喪著臉勸道:“當此危急關頭,學生也不怕遮醜,咱們的人,也不是那麼經打啊,和遼東身經百戰的精兵老將可是比不得。特別是那些皂隸,大部分是學生前不久臨時從各地發票召集的壯丁。”
張問道:“不用害怕,五千對一萬,咱們兵器精良,照樣有勝算,且賊軍雜合在饑民之中,混亂異常,我們的陣營又多了幾分勝算。”
薛可守道:“兵器只能靠長杆槍和弓箭,城頭上那幾門炮也還湊合,火器卻是不好用。上邊調配下來的,經常炸膛,還有許多是壞的,根本沒法用。”
“我已經決定了,出城決戰。”張問斷然說道,“賊軍原本是想靠內應破城,沒有準備雲梯等攻城器械,所以才一時拿城池沒有辦法。如果這樣拖下去,遲早他們會搬來器械,到時候咱們軍心不穩,在城上死守,不定能守得住。”
薛可守聽到張問如此說,也不再反對,便拱手道:“大人既已佈置戰策,學生都聽您的。”
張問遂下令主力從城樓上撤下來,換上壯丁百姓助防。而主力則在南城門集結,組成編隊。前鋒是兩百鳥銃手,原本有大量火器,但是質量不行,只能選出兩百支勉強能用的鳥銃應付。
張問尋來一身盔甲穿在身上,戴了鐵盔,增加點安全保障,以防被流矢打中一下就玩完。他穿戴好盔甲,就帶著侍衛來到軍前。
此時的軍紀還算良好,至少都排成了佇列。張問大聲說道:“我聽軍中有人說,想看看遼東大破三萬建虜鐵騎的張問是什麼模樣,我現在就在這裡,大家看看吧。”
眾軍的情緒頓時被調動起來,特別是那些守備軍,是職業軍士,平時常聽一些打仗的故事,此時最是激動,高呼:“張問張問”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