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椅子上起來,跪拜道:“多謝大人出手相救,老朽告辭。”
張問道:“你們少東家身體還好吧,代本官問候一聲。”
“老朽替少東家多謝大人,半月前老朽還收到過少東家的親筆信札,身體無恙。”
張問道:“好、好,來人,送客。”
曹安將王掌櫃送走,張問依然坐在客廳裡,靜坐了一會,人前那種淡然自信的神情蕩然無存,臉上露出一些疲憊之色。
他雖然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做什麼具體的事,但是許多大小事都要在腦子裡過一遍,也是很勞心的事兒。
曹安送走了王掌櫃,回來說道:“王掌櫃已走了,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張問抬起頭,指著門外道:“去,把黃仁直和沈敬請過來,我要交代一點事。”
過了一會兒,黃仁直和沈敬入,向張問作揖告禮,然後坐於兩旁,丫鬟重新端上來兩杯熱茶。黃仁直道:“大人有何事交代?”
張問道:“錢益謙是從二品大員,我要對付他,不能用王命聖旨,得讓東廠錦衣衛出面。明兒我想去杭州親自拜會一下鎮守太監孫隆,總督府初立,剩下的事兒,黃先生在贊政亭處理,不決之事,用快馬遞傳書信聯絡。”
黃仁直拱手道:“大人放心,老夫定然盡職盡責辦好事情。”
張問又看向沈敬道:“沈先生負責收集福建的情況,地形、勢力、民生等等,你可以和夫人聯絡上,讓她調配人員進入福建實地考察。閩北地區還未被白蓮教波及,以後可作屯軍地方,要重點了解。”
黃仁直擅長謀略,而沈敬更擅長軍事和地理。張問如此安排,也算做到了用人之法。
第二天張問便離開了蘇州,南下杭州,主要是為了拜訪孫隆,與他聯合以對付錢益謙乃至江南的東林黨。同時張問這麼急衝衝地趕去杭州,也有私事,就是去看沈碧瑤。
算來沈碧瑤懷孕都差不多已十個月,孩子也該出生了,張問仍然沒有得到孩子出生的訊息,但是應該也快了。雖然沈碧瑤不答應嫁給張問做二房,但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張問的骨肉,這一點卻是沒法否定的事實。
張問今年已經二十五歲,卻還沒有香火,他也很希望有個兒子。張家富貴了幾代,卻幾代單傳,這次沈碧瑤生育,張問希望能生下個兒子。
蘇州離杭州不過咫尺之遙,張問乘坐馬車一天多時間就到了。西湖之畔的杭州城依然繁華,歌舞昇平。還沒進城,各個城廂的街面上已是車水馬龍。
但有些不同往常的是,張問行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了兩次全副武裝的皂隸快手隊伍。以前杭州城外,通常不會有成隊的官府皂胥。這個細節讓張問留了個心思,注意觀察,才發現街道上到處都有零星的衣衫襤褸的饑民。
有個城廂街口,還有人設立了粥棚,許多乞丐一般的人物在那裡等待喝粥。空中熱氣騰騰的,鍋裡冒著水汽,柴火在土灶下面燃得噼啪直響,木柴不甚乾燥,煙霧很大。
浙江也是張問管轄的地盤,張問見到這樣的情景,不得不瞭解一下,他便讓曹安找來城廂的鄉老詢問。
鄉老言:多是福建那邊過來的饑民。杭州的饑民還不算多,浙南溫州府各城,佈滿了饑民,官府大戶賑都賑不過來,都已經戒嚴了。
張問默然不語,下令進城再說。走了一陣,突然馬車急停了下來,拉車的馬“嘶”地叫了一聲。張問敲了一點車廂,問道:“發生了何事。”
玄月的聲音道:“路邊有人搶劫。”
張問挑開車簾看過去,只見前面有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路中,被一群衣衫襤褸的人圍住。有的正在翻找東西,有的正按住路人毆打,搜刮錢物。
受害者中間有個年輕女人最為顯眼,因為她身上的衣服是綾羅綢緞。兩個饑民把那女人按住,在搶劫她身上的東西。她的金銀髮簪頭飾等已經被搶走,青絲散開,狼狽不堪。
“救命啊,救命”女子大叫了兩聲,就被人捂住了嘴。
“陶大哥,有人來了!”
那被喚作陶大哥的漢子回頭看了一眼張問這邊的馬車和馬隊,張問來杭州並沒有帶官家排場,而且現在停在路中沒有舉動,陶大哥便說道:“別急,搶了東西就走。”
按住那綾羅女子的一個漢子說道:“這娘們長得細皮嫩~肉,陶大哥,咱們順道劫個色吧。”
陶大哥沉聲道:“拿了東西快走,莫耽擱功夫、為了女色丟掉性命!”
“那把這娘們綁走,回去讓兄弟們慢慢受用,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