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日本兵一進來就蠻橫地翻這個、踢那個,林老闆忙上前點頭哈腰、賠著笑臉說:“太君,你們這是幹什麼?我可是合法商人呀。太君,我和山口先生是好朋友,他能為我作證!”
“有人舉報你們這裡有違禁物資,所以,我們必須例行檢查!”離他最近的日本兵一掌推開他,用生硬的中國話罵道,“八格!不要阻礙我們搜查!”
眼睜睜地,林老闆看到日本兵變戲法似的在地面找出了一個暗格,又眼睜睜地看到日本兵從暗格下取出了被捆綁好的武器和鴉片。
“太君,這不是我的啊!真的不是我的!”
人贓俱獲,林老闆就是有一千張嘴,也難以把眼前發生的事情說明白。被推搡著押出貨倉時,林老闆抬頭看到柳光宗正叼著煙悠閒地扶著車門看熱鬧,頓時氣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林老闆也罷,柳光宗也罷,在山口眼裡,不過都是條狗。他很高興看到在狗咬狗的過程中,可以優勝劣汰,所以,明知林老闆被柳光宗算計,山口乾脆好人做到底,將林老闆交給柳光宗親自處理。
按照監獄裡的老規矩,進來就要先享受一頓“殺威棒”,林老闆的這頓“大餐”當然更免不了。被吊著打得皮開肉綻之後,他才有幸被柳光宗單獨接見。
看到柳光宗公子哥兒逛賭場一般地晃進來,林老闆怒目圓睜,吐了一口血,大罵道:“姓柳的,你太卑鄙了,你這是在報復我!”
“報復?你這是自己找死!私藏日本人的軍火,還想不被殺頭?”柳光宗冷笑兩聲,走過去,一把揪住林老闆的頭髮,“哼,當然是報復!沒有你,老子今天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行了,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看你春風得意的樣子,怕是還要感謝我吧?”林老闆懷著一線希望,討好地看著柳光宗,期待他能開恩。
哪知道他的話反而激怒了柳光宗:“放屁!我的好日子都讓你給毀了!你去死吧!”柳光宗說著,冷笑兩聲,拉緊繩子,讓林老闆吊得更高些,脖子上的繩子套得更緊些,直到他的腿不動了,才彈了彈袖口,冷漠地看了一眼懸在那裡還在晃動的林老闆,轉身離開
第九章 離散
雲靜的心裡,閃過一個又一個她今生愛過的人,她的父母、她的弟弟、瑞喜她明白,這一走,即使安全到了美國,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回到生養自己的故土,所以,看著月朗星稀的天空下一望無際的江水,聽著單調而神秘莫測的濤聲,這個一向勇往直前的女子,第一次對自己未來的命運失去了信心
酈照存早就得到訊息,上級會派人來重建上海地下工作網路,但卻沒有想到,來的人居然是老田!
“日本人正在準備進行新一輪的軍事行動,開始最後的瘋狂,情況已經萬分危急!本來,我們和國民黨方面合作,已經破譯了日軍一部分電報密碼,可是,最近發現,日本人開始啟用一種新密電碼,破譯起來極為不便,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拿到這份密電碼!”
酈照存莊嚴地接受了任務,然後就如何竊取密電碼,和老田說起了當前上海地下黨的近況,當然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崇明島事件,提到了瑞喜。聽說瑞喜已經從吳烈的陰影裡走出來了,而且希望成為一名共產黨員,老田非常高興,肯定了她為崇明島的同志能夠安全轉移所做的工作,也同意酈照存做她的入黨介紹人。他倆發現,就目前的現狀,唯有依靠瑞喜,才最有希望完成拿到密電碼的任務。
老田要求酈照存必須馬上見到瑞喜,把相關訊息轉告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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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計劃,瑞喜近幾天都不能到法租界的小診所來。如何才能儘快見到瑞喜呢?告別老田,酈照存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問題,看到滿街張貼的海報,他很快有了主意。
第二天,酈照存換上一身短打,去了雲天片場,混在一群臨時群眾演員裡,在拍戲時讓瑞喜見到了自己,然後找機會塞了一張紙條給她。
到了約定時間,瑞喜坐車來到租界小診所,讓司機在外面等著,她進去看中醫,又開了些藥。
瑞喜平常有什麼頭疼腦熱,都來這裡看病,所以司機也不懷疑什麼,反而難得清閒,在外面抽菸等著。
瑞喜進了診所,被一個小護士領進最裡面的一個房間,見到酈照存和一個陌生人穿著白大褂已經等在那裡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酈照存看出瑞喜有些拘謹,忙站起來幾步走到瑞喜面前,握著她的手面向老田說:“丹露,這位就是田先生。”
瑞喜立刻明白眼前的人就是酈照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