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思俏臉微紅,垂頭道:“軍師謬讚了。”她果真不似竹音、林煙兩人那樣善於應酬,只因痴迷繪畫,所以才強自出外拋頭露面拜訪名士高明,雖也可說是見慣場面的,但終是難以盡掩內心的羞怯。
雲裳對賀然的評論很滿意,興沖沖道:“畫中尚缺兩個頑童,清姐姐說要留給你畫,你快畫,這幅畫我是要留下的,畫不好可不行。”
賀然咧嘴道:“能畫好才怪,我可不敢在這樣的佳作上著墨,沒的糟蹋了好東西。”
雲裳笑道:“別廢話!我給你研墨。”
賀然忙攔住道:“不急不急,就是真畫,你也等容我好好想想啊,不過我還是勸你請才女畫吧,這麼絕妙的畫,糟蹋了真是可惜。”
“就讓你畫!”雲裳笑著露出刁蠻樣,“我給你功夫想,最遲晚飯前畫好,否則你今晚就別想睡了。”
聽到這裡,蘇夕瑤怕他二人嬉笑間說出不雅之語,忙把雲裳喚到身邊。
清思此時從一個包裹中小心翼翼的取出幾張畫卷,雙手呈到賀然面前,道:“妾費力蒐羅了一些畫卷,都言是軍師大作,勞請軍師一辯真偽。”
賀然接了過來,隨手翻了翻,道:“你這力氣看來是白費了,沒有一張是我畫的。”
清思聞言不但不顯失望,反而面露喜色,道:“仿作已然如此,真跡自然更勝,軍師無論如何要讓妾開開眼界。”
賀然斜眼看著那幾張畫卷,有些心虛道:“呃其實其實這幾張雖是仿作,但畫的已經很不錯了,我也未必能畫的比這些強。”
雲裳咯咯而笑,道:“讓我們看看。”說著從他手中接過那些畫,跑回去分與大家共賞。蘇夕瑤與竹音算是大行家了,看過含笑不語。
雲裳對丹青所知不多,對蘇夕瑤問道:“姐姐看如何?我還真覺得這些仿作是不錯的。”
蘇夕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雲裳見她不答,轉而問暖玉夫人,“暖玉姐姐覺得呢?”
暖玉夫人伏在她耳邊道:“傻丫頭,夕瑤不答,你還不懂嗎?她那是不好當著別人的面稱讚夫君,我是看不出好壞的,但看夕瑤的樣子就知道了,這些畫自然是不及夫君的。”
“哦!”雲裳小聲哦了一聲,眨了下藍的讓人神迷的美目,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清思此刻已經歸席,含笑對竹音等人道:“各位好姐姐今天可一定要成全,讓清思能有幸一睹軍師墨寶。”
雲裳搶著道:“這有何難,包在我身上了,一會就讓他畫。”說完轉向賀然,語帶威脅道:“你不會讓我在清姐姐面前失了顏面吧。”
賀然連忙道:“不會不會,一會就畫,你說畫什麼就畫什麼。”
雲裳得意的一笑,道:“那我一會給你彈琴,你想聽什麼我就給你彈什麼。”
賀然轉著眼珠壞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哦,我要讓你彈一曲令她們都哭唯我獨笑的曲子。”
雲裳掩嘴而笑道:“刁難人,再囉嗦信不信我讓你哭的昏天黑地?”
賀然哈哈而笑,笑罷對清思道:“令妹入宮之事拙荊可講過了?”
清思殊難適應他們府內的風氣,總算等到了一個正經點的話題,點頭道:“音兒妹妹已經對妾講過了,妾代淇妹拜謝了。”說著起身施了一禮。
坐在一旁的蘇夕瑤道:“不必多禮了,日後就是一家人了。”
清思道:“小妹正要拜託長公主,我那淇妹沒見過什麼世面,若有行差步錯之處,還望長公主多多指教。”
蘇夕瑤溫和道:“好說。”
黃婈插口對清思道:“你也看到這府中的樣子了,她把家治成這樣,還有什麼臉面苛求別人,所以你就放心吧。”
蘇夕瑤被噎的暗咬銀牙,可同著外人又不好與她爭辯,只得嚥下這口惡氣。
竹音本還想維護些軍師府的臉面,可趕上這個話頭忍不住故作嘆息的搖搖頭道:“這話說的也是。”
蘇夕瑤又好氣又好笑,真恨不得立時反唇相譏。
暖玉夫人忍著笑道:“都少說兩句吧,我可真覺得丟人了。”
清思自然能看出她們是在說笑,可真不懂如竹音這樣的人物怎麼會當著客人的面有此隨意言談呢。
她是不會懂得其中玄奧的,其實道理也簡單,在這個家裡,賀然沒正經的時候,別人想正經太難了,再怎麼繃著最後也會被他挑了蓋子,竹音正是經歷太多類似事件了,所以也就不再作徒勞無功的事了,與其那樣還不如跟著鬧尋些開心,反正軍師府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