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貨,越賣越少,把貨勻一勻,儘管都擺不滿,可也沒有完全空著的。漸漸的,勻也勻不及了,空著的只好空著。買賣怎麼作下去呢?貨物來不了。報歇業,日本人又不準。買賣已毫無希望,但卻沒有一點挽救的辦法。
看著每天掌櫃的那副愁眉苦臉,王二柱知道自己該走了,他已經是一個好漢了,不能死乞白咧地賴在這裡,為了表示有事幹,而拿著抹布光擦那玻璃櫃子。他身邊還有幾個錢,便向掌櫃的提出了辭職,他賃了輛洋車,他要真正憑自己的力氣吃飯。掌櫃的嘆著氣沒說別的,人,他是留不住了,也沒臉留,工錢開不出來,只管著一日三餐,還越來越差,不能讓王二柱跟著這個鋪子一齊完蛋。他沒有別的能給王二柱的,只是能給他的小窩再留一段時間。當然,這段時間是多長,掌櫃的也不知道,誰知道這鋪子還能撐多久。
王二柱拉上了洋車,但各行有各行的他剛入行,還不懂這些,也不太會使勁兒。
說起來,北平的洋車伕有許多派:年輕力壯,腿腳靈利的,講究賃漂亮的車,拉“整天兒”,愛什麼時候出車與收車都有自由。拉出車來,在固定的“車口”或宅mén一放,專等坐快車的主兒好了,也許一下子nòng個一塊兩塊的。碰巧了,也許白耗一天,連“車份兒”也沒著落。這一派哥兒們的希望大概有兩個:或是拉包車;或是自己買上輛車,有了自己的車,再去拉包月或散座就沒大關係了,反正車是自己的。
比這一派歲數稍大的,或因身體的關係而跑得稍差點勁的,或因家庭的關係而不敢白耗一天的,多數就拉八成新的車。人與車都有相當的漂亮,所以在要價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