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颳個不停,渾濁的浮雲把天空攪得灰讓人透不過氣來。雨剛剛停,街道上顯得分外冷清和蕭條。臨街的牆壁上,“建設大東亞共榮圈”、“王道樂土”、“武運長久”的字跡不停的刺痛著人的眼睛。
黃昏剛剛逝去不久,黑暗卻過早地來到了北平古城,竟然比鄉村還要黑暗得多。搖顫在夜風裡的路燈,光線慘白,如同小鬼眨眼一般。日本憲兵的釘靴沉重的踏過街道,咔嚓咔嚓象是踐踏在人們的心上,黑暗中時隱時現著刺刀的寒光。這顏sè,這聲音,這氣味,使人聯想到虛擬中的yīn曹地府的景象。店鋪提早打烊,人們深居簡出。古老的城市在憤怒中沉默著,象化石般凝結在黑暗之中。
只要有一腔熱血,自然就會產生無比的勇氣,困難和危險也絕阻止不住抗團成員一往無前的殺敵報國之心。
黃曆爬上了屋頂,這是一家關張倒閉的店鋪,也是附近最合適的狙擊地點,居高臨下,又有屋脊作為掩護,可以控制縱橫兩條街道。他將狙擊步槍從揹包裡取出,組裝完畢,輕輕地推上槍栓,架在屋脊上,向遠處瞄了瞄,又調整了下標尺。
街道上幾條黑影閃來閃去,隨後便歸於沉寂,參加行動的隊員們已經各自找好了隱蔽位置,他們的目標是一會兒要經過這裡的憲兵巡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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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夜襲
第二百零九章夜襲
街上寂靜無聲,偶爾傳來一兩聲犬吠,涼快的微風不斷吹來,黃曆抬頭望了望天,黑沉沉的天穹佈滿了繁星,象是在不停地眨著眼睛。Www;
不知不覺中,黃曆的心態已經有所改變,以前是憑著本能,憑著良心。但現在,記憶的恢復讓他想得更多,人總是有私心雜念的,黃曆不是聖人,也不能免俗。以後的人生道路該如何走下去,他每每在考慮這個問題,卻又有些難以抉擇。
遠處的聲響打斷了黃曆的思考,刺刀在路燈下反shè著寒光,鬼子的巡邏隊走過來了,十二個人,皮靴咔咔作響,踐踏著北平的土地。
黃曆輕輕地將槍推出,透過瞄準鏡鎖定了排頭那個挺胸抬頭的鬼子軍官,這個傢伙眼中shè出冰冷的光,帶著征服者的驕傲,他覺得自己矮小的身軀已經象高山一樣雄偉。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全在我一念之間,黃曆眯起了眼睛,誰掌握著生死,是上帝,還是閻王?不,在這一刻,是我,我才控制著人的生死。
叭勾,三八槍特有的響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出來很遠,那個自我感覺象高山般雄偉的日本軍官的腦袋騰起了一片血霧,特製的子彈幾乎將他的腦袋打成了爛西瓜。
槍聲的迴音還未消散,在鬼子巡邏隊的周圍突然冒出了晃動的黑影,十幾個黑乎乎的東西冒著輕煙被扔了過來,在鬼子的腳下滾動。
即便是訓練有素的鬼子也被嚇得驚慌失措,失聲尖叫,他們所處的位置全無遮攔,在極短的兩三秒後,爆炸此起彼伏,彈片橫飛,煙霧幾乎將這十幾個鬼子完全包圍。爆炸的火光中,鬼子們有的被拋起再落下,有的象醉漢搖晃著摔倒,有的腿斷胳膊折在嘶聲哀嚎
頭一輪襲擊便使鬼子巡邏隊損失慘重,幾乎失去了戰鬥力,硝煙還未完全消散,抗團隊員已經撲了上去,手槍啪啪地發出怒吼,仇恨的子彈向鬼子們毫不留情地
殺戮,完全是一面倒的殺戮,在十幾支手槍的密集shè擊下,倖存的鬼子還未來得及拉動槍栓,便一個個扭曲著、戰慄著、慘叫著倒了下去。等到硝煙完全消散,已經沒有一個能夠站著的鬼子了。槍聲還在一下一下響著,抗團隊員不管死活,都要在鬼子的腦袋上補上一槍,讓他們死得不能再死,讓他們說不出一個字。
遠處的光柱一閃,隱隱有馬達聲傳來,黃曆立刻警覺地將槍口調轉了方向。在北平城裡,除了定時進行徒步巡邏的鬼子外,還有遊動的鬼子憲兵,他們開著三輪摩托車象惡狼一樣在城內街道上穿梭巡視。
槍聲停息,一聲呼哨,馮運修和孫若愚指揮著隊員撿起鬼子的槍枝開始撤退,在一個黑乎乎的衚衕裡慢慢倒出了一輛遮著帆布篷的卡車,擔任阻擊和主攻的隊員們迅速從各地跑了出來,直奔汽車。
叭勾,黃曆的槍響了,三百多米外,隔著兩條街、正在急速行駛的摩托車駕駛員頭一歪,幾乎趴在了車把上,摩托車立刻歪扭起來,猛然轉向,狠狠地撞在了一堵磚牆上,轟隆一聲,車內的另兩個鬼子猝不及防,一個被卡在了挎鬥裡,一個被甩了出去,摔得很重,在地上chōu搐著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