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子冷冷地看著他,突然抬起了手,狠狠地就是一巴掌。小桂子跟著楊侑鍛鍊,也有一些時日,身手也有了長足的進步,這一巴掌打下來,又脆又響,引得幾名衙役哈哈大笑。
馬文傑只覺得嘴尖一甜,口舌裡已經鹹味,伸手擦了擦,指尖上全是血跡,眾人看見,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陛下身邊的這名小太監,伸手不錯啊。
“還不走,莫非要死在這裡嗎?”小桂子冷冷地道,眼神如同刀鋒一般,刺得馬文傑低下了頭。
一想起家中的妻兒,還有其他宗族的性命全在自己手上,馬文傑額頭上就見了汗水,他忍不住擦了擦,道:“我走,我走!”
小桂子冷哼一聲,慢慢踱步向前走去,馬文傑只得跟在小桂子的身後。一炷香後,小桂子將馬文傑帶到了楊侑的跟前。
楊侑看見馬文傑一臉狼狽的樣子,微微有些詫異,不過他也不以為意,馬文傑是一個反賊,在這個時代,反賊那裡有什麼人權?凡是敵人都要一舉將他們消滅掉,不然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馬文傑看見楊侑,“噗通”一聲跪下,哭喊著道:“陛下,罪民死不足惜,還望陛下放過罪民的妻兒,他們都是無罪之人哪!”
杜如晦撫須,眼中閃動著精光,馬文傑是這一次南陽戰事重要的一環,不過此人既然這麼在乎家人,事情就變得容易許多。
楊侑也笑了,當初沒有殺掉馬文傑,不是因為他的證據不足,更不是楊侑心慈手軟,而是他知道,馬文傑是聯絡偽唐使者的人選。殺死他很容易,可是也讓楊侑失去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如今,就是利用他的時候了。被關押在牢房裡這麼久,想必他早就被楊侑的手段嚇著了。那自然是,後世重慶某地,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楊侑雖然沒有親見,卻知道了不少,用來對付宇文化及,是再好不過了。
“可惜沒有辣椒水。”楊侑曾經嘆息,引來獨孤千山和杜如晦奇怪的眼神,什麼是辣椒?
看著馬文傑一臉的憔悴,楊侑就明白,他已經被嚇壞了。不過,這顯然還不夠,楊侑決定加一把火。
“馬文傑,朕做事情,要你教導嗎?”楊侑忽然厲喝一聲,嚇得馬文傑身子一抖,幾乎要尿了出來。
楊侑咳嗽一聲,眼角浮起一絲笑意,又緩緩地道:“雖然你的家人沒有參與,可是,馬文傑你要知道,謀反是何等大罪,哼!那可是要誅九族的!”這一次,楊侑的口氣雖然十分平淡,但瀰漫著的殺意,已經足以讓馬文傑變色了。
馬文傑急忙連連磕頭,“陛下,罪民是被名利矇住了雙眼,還望陛下寬容大度,給馬家留下一絲血脈吧!”
楊侑沒有說話,而是在書房裡踱步,腳步聲雖然很輕,但卻像鼓槌一樣,重重地敲打在馬文傑的心中,他的一顆心隨著楊侑的腳步聲上下跳動,生恐楊侑說出一句:不行。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楊侑踱步的時間已經足足有一炷香,若不是馬文傑有著親情的支撐,恐怕已經承受不住,就要倒在地上。這時,腳步聲消失了,馬文傑抬起頭一看,發現一雙大腳出現在自己眼前。
馬文傑臉色通紅,他將這口氣死死地憋在胸膛裡,生恐眼前這位掌握了生殺大權之人,說出一個不字,心臟在猛烈跳動,彷彿隨時就要脫離胸膛而出。馬文傑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胸膛。
楊侑沉默了片刻之後,問道:“馬文傑,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的這種行為雖然不容於朕,但朕能表示理解。”
馬文傑繼續憋著一口氣,不知道陛下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預設自己造反?這不可能呀。就在馬文傑心中疑惑的時候,楊侑繼續開口了。
“朕雖然理解你的這種行為,但卻不代表可以姑容,朕決定……”
楊侑的話沒有說完,馬文傑爬上前去,死死地抱住了楊侑的腳,“陛下,還請陛下開恩呀,只要陛下能為馬家留下一絲血脈,罪民縱然是萬死,不皺一下眉頭。”
楊侑任由他抱著腿,沒有半點反應,他知道,馬文傑對他造不成任何的威脅。小桂子倒是急了,上前想要拉開馬文傑,卻被楊侑擺擺手,制止了。
杜如晦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顯然,他早就知道陛下的計劃,所以不急不忙。
半響後,楊侑開口了,他微微一笑,道:“馬文傑,朕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彷彿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馬文傑身子一震,鬆開了手,額頭猛烈地撞擊著地面,砰砰的聲音傳來,讓眾人都吃了一驚,馬文傑這是拼了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