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慈景正捧著溫熱的酪漿喝著,一邊穩定心神,一邊對王長諧腹誹。現在的情況,那裡是隋軍要被擊潰的前奏?明明是隋軍圍困均陽嘛,還讓自己帶兵前來,這不是坑自己嗎?王長諧這個混蛋,非要拉自己入局啊!
趙慈景決定待會要好好質問王長諧一番,方才解心頭之氣。
喝了兩杯溫熱的酪漿之後,趙慈景才覺得受傷的心靈略略得到安慰,他站起身來踱步,王長諧怎麼還沒有來?突然,他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胸口有些不舒服,那一箭雖然被明光鎧擋住了,但是那一箭之威,仍然讓他受到了衝擊,似乎傷著了肺葉。
正不爽地咳嗽著,王長諧進來了,他拱拱手,有些奇怪地道:“趙太守,你怎麼來了?”
趙慈景一愣,旋即有些不滿了,王長諧這是什麼意思?他明明叫自己來的,看見自己中了埋伏,就想要推卸責任?趙慈景頓時拉長了臉,冷哼一聲,道:“王將軍,你這是何意?”
王長諧並不明白趙慈景的意思,他咳嗽一聲,道:“趙太守,卑職送信讓你守衛南鄉,不可輕易南下,你怎麼來了?”
王長諧的解釋讓趙慈景勃然大怒,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劈頭蓋臉朝著他扔去,喝道:“王長諧,若不是有這封書信在,我就要被你給騙了!”
王長諧一愣,書信刮的臉頰有些生疼,他一把撈起書信,奇怪地開啟。他匆匆一閱,頓時愣住了。這封書信裡的內容大致是說隋軍已經力竭,只要趙太守派出兩三千兵馬來支援,隋軍必然潰敗,大唐必定取得大捷。
王長諧撓撓頭,他非常清楚,這封信不是他所寫,但是這筆跡,和他的一模一樣,這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很明顯,這是隋軍的陰謀啊。想到此,他急忙問道:“趙太守,你這一次帶了多少兵馬出城?”
“四千!”趙慈景冷冷地說道。
王長諧瞪大了眼睛,趙太守帶出了四千人馬,這意味著南鄉城空了!他忍不住倒退了兩步,失聲道:“趙太守,南鄉城恐怕丟了!”
趙慈景一愣,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王長諧繼續道:“太守,我們中計了!這是隋軍的陰謀!”說著,王長諧將這幾日的事情一一說了,他的態度十分誠懇,言語中充滿了對大唐的忠心。
趙慈景也不是愚笨之人,聽到王長諧的解釋,他想到了侯君集的伏兵,心中也明白了一些。
王長諧沉痛地說道:“太守,如今恐怕南鄉城已經落入了隋軍之手,甚至,丹水縣已經不保!”
趙慈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失魂落魄,如果南鄉縣和丹水縣落入了隋軍之手,意味著均陽城成為了孤城,隋軍就要甕中捉鱉了!呸呸,自己怎能是鱉呢?趙慈景忍不住打了自己幾個巴掌。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匆匆進來,道:“趙太守,王將軍,前線傳來情況,隋帝出現在堤壩!”
王長諧揚眉,他拱拱手,道:“太守,且去看看楊侑小兒想要做什麼!”
趙慈景麻木地點點頭,他已經六神無主,拿不定注意了。
堤壩處,楊侑正在視察,張鎮周已經得到陛下趕來的訊息,他急忙趕來覲見。張鎮周的身上還有著傷,不過看起來沒有大礙了,只要在休息半個月的樣子,就能痊癒。
楊侑已經下了戰艦,走在堤壩上,這裡的堤壩也是五尺厚,楊侑走了三尺,獨孤千山緊緊跟上,張鎮周也在一旁。堤壩已經被夯實,但是楊侑還是有些不放心,他指著地面,道:“打通下去,看一看!”
張鎮週一揮手,幾名士兵趕來,用尖銳的木樁頂住,使勁的朝著打著,由於沙土被夯實,木樁很是艱難地下行,足足打了一炷香的時間,木樁才陷入沙土之中,楊侑看著距離,木樁已經深入到水位,又繼續打下了兩尺,這才讓士兵們將木樁取出來。
打木樁的時候無比艱難,取木樁的時候也艱難,又用了半柱香的時間,木樁被取出來,尖頭已經被折損,上面沾滿了泥土。泥土略顯乾燥,楊侑看著露出了笑容,這意味著水滲透的地方不足三尺,五尺寬的厚度足夠了。
水位在堤壩四尺下,不過楊侑覺得還是有些不保險,上游的水依舊在流淌,而且就要下雨,他吩咐張鎮周繼續加高加固堤壩。張鎮周應著。
就在這時,一艘小船快速駛來,抵達了堤壩之後,一名士兵跳上堤壩,快步走到楊侑面前,半跪下施禮:“陛下,韓將軍已經順利拿下南鄉城,他已經換上了唐軍的鎧甲,前去偷襲丹水城!”
楊侑滿意地點點頭,道:“韓將軍果然取得大捷,那麼侯將軍那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