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允的心中下了結論。
唉,當初大隋是這樣,如今大唐也是這樣,都是一群騙子,吃人都不吐骨頭的,慕容伏允覺得自己還是太單純了,就這樣相信了劉文靜的話,實在是失策。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的大軍已經到了這裡,不好撤退。尤其是從臨津關到這裡,步兵需要一天,快馬也就半日,如果輕易撤退,隋軍一定會追殺而來。當年大隋人的果斷、勇敢與狡猾,至今仍然讓慕容伏允心有餘悸。若不是因為缺糧,被大唐人忽悠,他不會南下,以大隋火拼。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一名將領走了進來,正是慕容伏允的兒子,達延芒結波,官任頡利發,領有兵馬五千人,在如今的吐谷渾,已經是不小的勢力了。
達延芒結波今年二十五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他長得魁梧高大,與長子慕容順不同,而更重要的是,達延芒結波是慕容伏允與族人的兒子,沒有漢人的血統,因此深得慕容伏允的喜歡。
達延芒結波身著鎧甲進來之後,他一抱拳,道:“爹,剛才得到訊息,唐述山發現了兩百多人的商人。”
“商人有什麼用,還是省一些力氣吧!”慕容伏允擺擺手,那些金銀珠寶又不能吃,此時又換不到牛羊,還不如一張胡餅來的可愛。
“爹,根據訊息,這兩百多的商人,趕著至少五百頭,不,恐怕至少上千頭牛羊,沿著谷口走來!”達延芒結波一臉的興奮,這些,可遠比金銀更為誘惑。
慕容伏允皺起了眉頭,上午剛剛殺死了百多名商人,搶奪了價值萬金的財寶,如今,又有兩百多不怕死的商人趕著牛羊出谷,這是來送死嗎?如果說從西域來的商人不怕死,那麼慕容伏允絕對不相信從隴西來的大隋商人會不怕死。這些膽小的大隋商人,在聽到自己殺來之際,紛紛逃進了臨津關中,怎麼敢出來?
心思沉穩、老謀深算的慕容伏允覺得這是一場陰謀,理由很簡單,在唐述山山口,早上殺死的屍體此刻想必仍在,這兩百多的商人還敢趕著牛羊出來,絲毫沒有顧忌,那已經證明有很大的問題了。
“不用管它,這一定是隋軍的陰謀!”慕容伏允說道,儘管他對牛羊很感興趣,但還是極力地控制著情緒,這證明他是一個極有理智的人,同時也是一個極為隱忍,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的人。
“爹,那可是上千頭牛羊,夠我們吃好一段日子了!”達延芒結波急忙說道,臉上帶著渴望。
“糊塗,那些東西,那裡是牛羊,分明是催命符!結波,爹告訴你,你不能出去,而且還要管好士兵們,讓他們也不能出去,千萬不能中了隋軍的陰謀!”慕容伏允語重心長的說道。長子慕容順如今在中原,他只能依靠達延芒結波了。
達延芒結波蠕動了一下嘴唇,父親的嚴厲讓他有些不滿,父親,老了!很多時候,老了代表著智慧,代表著沉穩,可是,老了也代表著喪失了銳氣,喪失了勇氣!
而父親,就是這樣的老人!儘管他還不到五十歲,可是,在強大的隋軍面前,他已經喪失了勇氣!尤其是前幾年被隋軍打的丟盔棄甲,逃亡西域依靠西突厥人才能避難,實在是夠狼狽。
如今好不容易復國,面對隋軍,面對那個已經烽煙四起的帝國,已經是群雄逐鹿,天朝體制已經崩潰的大隋,他還是缺乏勇氣!這不是老了是什麼?
內心裡,達延芒結波有些鄙視,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因為父親還是吐谷渾的可汗,掌握著他的未來,爭執,一點好處都沒有。達延芒結波默默點頭,退了出去。
慕容伏允嘆息一聲,這個兒子,已經二十五歲了,應該逐漸成熟了,可是他的脾氣還是那麼暴躁,讓人很不安心。慕容伏允又踱了幾步,接下來,該怎麼辦?他還是覺得毫無頭緒,眉頭皺成了“川”字。
慕容伏允覺得有些疲倦,他靠在了軟榻上,小睡了一會。迷迷糊糊中,他聽到了混亂的聲音,彷彿兒子就要離他而去,聲音漸漸遠去,夢境也安靜了下來,似乎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這一覺足足睡了一個時辰,慕容伏允覺得精神大振,他站起身來,覺得有些餓了,畢竟中午沒有吃飯。他正要說話,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士兵進來,道:“可汗,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什麼事情如此驚慌?”慕容伏允問道。
“可汗,頡利髮帶兵去唐述山了!”那士兵說著。
慕容伏允大吃一驚,他一甩袖子,道:“這個混蛋!”罵完之後,又問道:“他走了多久了?”
“已經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