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尚未站起來,李建成已經走了進來。李秀寧看著兄長,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太子不過三十多歲,可是看起來,卻無比蒼老,壓在他肩頭上的擔子太重了。
李建成快步走了進來,看著李秀寧,道:“平陽,這一次,就由我帶兵。”
李秀寧愕然,難道大哥不相信自己嗎?但李建成接下來的話,讓李秀寧明白了大哥的決心。
李建成打算以自己作為誘餌,因隋軍出擊,就算楊侑能忍住,至少隋軍也會出動兩萬以上的兵馬,如此一來,只要把握戰機,唐軍奪下隋軍大營,擊潰楊侑部,至少能暫時改變不利的局面。
說話間,有士兵稟告,說隋將高甑生率兵五千,前來挑戰,李秀寧眉頭一挑,楊侑太囂張了,五千人就想攻下霸上,難道唐軍將士,都是白痴嗎?
李秀寧正要說話,李建成卻看出來,擺擺手,道:“不必急,隨孤來。”說著,邁步走了出去。
唐軍大營外,高甑生帶著五千士兵,耀武揚威。尤其是五百騎兵,在大營外馳騁縱橫,更有數十人,將一些鎧甲頭盔隨意丟擲。李秀寧微微皺眉,隋軍這是要做什麼?
隋軍一開始在弓弩手射程外馳騁,不久後,卻是離得漸漸近了,有膽子大的隋軍,將手中的雜物丟擲,頭盔叮叮噹噹地落在地上,發出脆響。
李建成抬起手,示意弓弩手放下弓箭。高甑生看見,示意隋軍上前,騎兵將頭盔奮力拋到了營內,旋即遠遠遁走。
一名士兵撿起了頭盔,遞給了李建成,李秀寧、李神通等人湊上來看著。
“是河東軍的鎧甲。”李秀寧開口。
李神通點點頭,道:“難道秦王曾經出兵過?”
李世民被楊侑暗算,這種大虧自然只會憋在心頭,旁人雖然有所猜測,但李世民隨便扯個理由,他是河東的時機掌權者,誰又能說什麼?是以李世民在永豐倉一帶吃虧的事情,李建成、李秀寧等人皆是不知,還以為秦王反覆無常,實際並沒有出兵。
如今看來,秦王不僅出兵,而且還吃了虧。
這時,藝高膽大的高甑生輕拍戰馬,走上前來,高聲喝道:“李世民已死,爾等還不投降?!”
李建成與李秀寧、李神通互相瞧了一眼,都有震驚之色,由於蒲津渡、龍門渡等地都被隋軍掌控,因此長安與河東訊息不便。前些日子李世民之所以得到訊息,完全是因為大河被冰凍,大唐密使可以從漫長的冰線尋找機會,而今大河解凍,卻是難以溝通了。
李建成忽然挺起了胸膛,大聲喝道:“來將何人!”
“本將乃是徵北將軍,高甑生!”高甑生虎目圓睜,絲毫不敢放鬆,生恐唐軍有神射手意圖不軌。
“原來是高將軍!孤乃大唐儲君,李建成是也。孤有一封書信,請你帶給大隋天子,孤請他三日之後決戰,他敢嗎?!”李建成大聲的問道。在李建成身邊的心腹,立刻高聲喊道:“楊侑小兒,可敢一戰?!”
高甑生臉色一變,冷哼一聲,正要說話,唐軍營寨中,一支箭羽飛出,在高甑生身邊落下。高甑生後退幾步,見箭羽上有一封書信,示意親兵下馬撿起。
“這是孤的邀戰書,孤等他!”李建成說著,袖子一甩,走下了哨樓。
高甑生點點頭,率兵後退,他這五千人馬要想攻下霸上的唐軍大營,本就不現實。李建成如此說,他就藉機回去。很快,隋軍就撤退了一乾二淨。
“大哥,楊侑一項詭計多端,恐怕不會出戰。”李秀寧說道。
“這我何曾不知道。可長安的糧食已經不多,只有抓住這個機會,與隋軍決戰。如今,我只希望,楊侑能接受我的邀戰,這樣,大唐尚有機會。”李建成嘆息一聲。
“希望如此。”李秀寧也說道,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她要報仇。
楊梅在身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她忍不住回頭,那個人,他會怎樣選擇?
隋軍大營,楊侑彈了彈李建成的書信,笑道:“李建成送來戰書,諸卿有何看法?”
越王楊侗略作沉吟,道:“如今事情已經很明顯,李建成是要做殊死一搏。這一戰,會異常艱難。”
“就算唐軍如虎,在我眼中,也不過土雞瓦狗。”羅士信一臉自信。
杜如晦笑道:“唐軍士氣已經降到最低,今日,李建成一定以為李世民已經戰死,河東已經失守。他的心中必定更加焦急,只要應對得當,李建成必將一戰被擒。”
楊侑摸著下巴,笑了笑,走到沙盤前,道:“三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