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想著的時候,馬蹄聲傳來。李建成便是一愣,在這東宮,何人敢騎馬?他正要開口詢問,一名近侍匆匆而來,道:“啟稟太子,平陽公主求見!”
李建成點頭,快步走到了門邊,放眼看去,李秀寧剛剛奔到,身著鎧甲的她,英姿颯爽,就像一個百戰百勝的將軍,恍惚間,李建成覺得有了希望。
“大哥!”李秀寧跳下了戰馬,快步走了過來。
“秀寧,你這是?”即使猜到了一些,李建成還是問道。
李秀寧搖搖頭,道:“大哥,我雖然是一介女流,但國家將亡,我豈能坐視不理?大哥,我願意領兵出征,會一會那楊侑小兒。”
李建成沉默,平陽公主的才能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李建成擔心的是,李秀寧會因為仇恨矇蔽了雙眼。兩軍對陣,將帥一定要保持冷靜,若是楊侑設計挑逗,使激將法,平陽公主會不會沉住氣?
李秀寧何等聰明,一看大哥沉默,當即沉聲道:“大哥請放心,我雖然報仇心切,但私仇與國家大事想必,孰輕孰重,我自有章程。”
李建成後退一步,示意李秀寧進入屋中。屋子裡,火盆已經被點燃,李秀寧搓搓白嫩的手,這才感覺暖和了一些。
屋子裡,掛著一幅關中地圖,李秀寧進入之後,直奔地圖前,秀目凝視著地圖,眼中充滿了憂慮,在壓力面前,李秀寧更加堅定。
李建成緩步走到李秀寧身後,道:“平陽,我已經下令,淮南王南下,駐紮在長安北部,威懾楊侑。”
“如此甚好。”李秀寧只是簡單地說了四個字,繼續看著地圖。半響,道:“淮南王南下,固然是好事,但也要防著一件事。”
“如今已經入冬,即將下雪,戰馬恐怕會缺乏糧草。”李秀寧說道。
李建成點頭,道:“縱然是如此,但隋軍同樣如此,並且,隋軍補給線更加漫長。”
這麼一來,兩軍比的是國力,比的是糧食的多寡,比的是兵力的多少。李建成和李秀寧都清楚,這些都比不上逆隋,唯一能比的,便是大唐是本土作戰,有一定優勢。但即使擊退了逆隋,整個關中卻很有可能錯過種植冬小麥的最佳時機,等到來年,關中就會青黃不接,缺乏糧食。那時候,逆隋再來攻打,大唐如何抵擋?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建成的心中微微嘆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就像一個老翁,苟延殘喘而已。
李秀寧心中也在嘆息,半響,方道:“淮南王南下,支援長安戰事。但這還不夠,秦王必須要兵出河東,一戰擊潰隋軍主力。”
李建成聞言一愣,旋即沉默不語,秦王出兵?恐怕何其難也。
“秦王雖然任性了一些,但不管怎樣,身上流淌的都是老李家的血脈,長安危急,他不會坐視不管。柴嗣昌如今正在河東,想必能勸說秦王出兵,共擊楊侑。”李秀寧說道。
李建成點頭,柴嗣昌與李世民關係不錯,或許能說動。而前些日子,李世民出兵永豐倉,至少證明他還是以大局為重的。後來退卻,應該只是為了儲存實力。
李秀寧一手扶在案几上,一手敲打著案几,道:“大哥,你還記得我軍進攻長安的情況嗎?”
“記得!”李建成回答,他怎麼不記得呢?大唐起兵之後,一連奪下西河、絳郡等地,聲勢大振。但在河東,由於屈突通的死守,河東城久攻不下,大唐只能走龍門渡,試圖奪取長安。就當時的策略而言,是正確的,李世民的奇兵也有了效果,馮翊郡太守蕭造投降,形勢對大唐越加有利。
但是,在形勢對逆隋不利的情況下,楊侑發動了一次戰役,他一邊親帥主力吸引大唐主力的注意,一邊令屈突通攻打蒲津渡,截斷河東與關中的聯絡,同時,又讓侯君集攻打蒲津關,奪取大唐儲存在蒲津關的糧草輜重。
那一戰,無論是屈突通部,還是侯君集部,都順利達成了目標,而楊侑親帥的主力,更是以出人意料的姿態,突然出現在大唐主力前。那一戰,卑鄙的楊侑利用了李智雲,令李淵心神不寧,致使李淵判斷錯誤,隨後,李靖使詐,在唐軍主力與大營之間,燃起大火,讓唐軍誤以為大營被劫,從而功虧一簣,兵敗如山。
那一戰,是大唐的恥辱,是李淵的恥辱,是李建成的恥辱,李建成怎能記不牢呢?此時聽見平陽公主詢問,李建成思緒萬千,有些走神。
李秀寧輕輕敲打著案几,道:“大哥,難道你不覺得,如今的局勢,有些相似嗎?”
這麼一說,李建成不免點頭,局面是有些相似,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