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獨孤武師的話非常可信,大隋陛下抵達長安也有了一段時間,卻偏偏等到下雪也沒有正式發動進攻。同時,長安城內出現的各種流言,令城內惶恐不安,如今看來,必然是大隋陛下的授意。
這長安城,恐怕守不了多久了。韋霽想著,又道:“懷恩,你我皆有族人在大隋,我欲重歸大隋,你意欲何為?”
獨孤懷恩身子一震,凝視著韋霽半響。韋承澤在一旁,也不說話,而是不緊不慢地為兩人添茶。
獨孤懷恩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心中在做著激烈的鬥爭,足足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他才點點頭,道:“國公之意,我已經瞭解。只是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投效大隋?”
“第一,透過獨孤武師,表達意願。”韋霽說道。
“第二,你即刻進宮,稟明太子,獨孤家、韋家願意為君分憂,拿出米糧在街頭賑濟災民。”韋霽又道。
獨孤懷恩一愣,道:“這豈不是在幫助李建成?”
“哈哈。”韋霽輕笑一聲,道:“不是在幫李建成,而是在幫自己。如今城中流民甚多,貧民也有不少。不少百姓糧食根本不足以撐到開春。那時候,大批的濟民沒有糧食可吃,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
獨孤懷恩下意識道:“搶。”
“不錯,搶!”韋霽嘆息一聲,道:“那時候,長安城中,各大糧店都會成為饑民攻擊的物件。反正如果不搶,便會被餓死,還不如搶劫,總能吃頓飽飯。”
獨孤懷恩有些捨不得,道:“太子總不會看著饑民暴亂吧?”
“太子?這個時候,他都自顧不暇,那還能管其他事?”韋霽顯得不屑。太子李建成說起來文韜武略,才德皆備,是大唐最佳的繼承者。可是,偏偏遇見了楊侑,這位大隋的幼主,不然,大唐非常有可能統一天下。
見獨孤懷恩不說話,韋霽又繼續說道:“第三,你可告訴太子,隋軍強敵壓境,獨孤府、韋府的護衛、家丁可以協助太子守衛長安。”
此話一出,獨孤懷恩更是身子一震,這才是真正的殺手鐧,如果太子答應,隋軍奪城之際,獨孤府、韋府的護衛隨時可以反戈一擊,幫助隋軍奪取長安。
“另外,關中戰亂多年,大隋陛下若是收復關中,必然會鼓勵耕種,恢復經濟。從大隋陛下在巴蜀、荊襄的政策來看,土地越多,需要交納的賦稅越多。這韋家,可以考慮分家了。”韋霽苦笑一聲,形勢比人強,總比韋家家破人亡的好。
雖說韋后、韋松都出身於韋家,但有了蕭家先例,大隋陛下佔據關中之後,實力必然會受到削弱。與其等大隋陛下下旨,還不如主動一些。
獨孤懷恩搖搖頭,韋霽的這話與獨孤武師的又十分相似。儘管他心中不捨,如今看來只能是如此了。
東宮內,李建成與裴寂、羅藝等少數人正在商量著事情,天子駕崩,接下來該怎麼辦?獨孤懷恩已經連續求見,令太子十分為難。他不想讓父皇駕崩的事情,鬧得全城皆知,但一味的拒絕,更會讓人懷疑。
裴寂、羅藝均是臉帶愁色,陛下駕崩,偏偏隋軍強兵壓境,縱然兩人都是老奸巨猾之人,也一時束手無策。
李建成也十分無奈,這個時候,他只能寄希望於秦王李世民,希望他能被柴紹說服,出兵攻打潼關,進而奪下永豐倉,為大唐創造最後的機會。
幾人正在商議的時候,宦官匆匆而來,在門外稟告,道:“太子,獨孤懷恩求見。”
李建成臉上帶著詫異、鬱悶之色,這個時候,獨孤懷恩前來,必然是沒有好事。李建成皺著眉頭,裴寂看出了他在猶豫,低聲道:“太子,不妨讓他進來,看看他說什麼。”
羅藝也點頭,道:“如果要求見陛下,不妨說陛下已經睡下。”
李建成苦笑,心想還能有什麼理由?便道:“請他進來。”
很快,獨孤懷恩進來,看見裴寂、羅藝也在,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但很快就消失了,道:“見過太子殿下。”
“呵呵,表叔不必多禮。”李建成說道。獨孤懷恩是李淵表弟,關係密切,雖然心中討厭,但禮節不能沒了。
獨孤懷恩道:“太子,隋軍數路大軍緊逼長安,形勢危急啊,不知太子有何良策?”
李建成面露尷尬之色,咳嗽一聲,道:“目前尚未有良策。”就算有,李建成也是決然不肯說的。
獨孤懷恩不以為意,道:“太子,逆隋暴政,當天下人共誅之。獨孤家雖然不才,但尚有糧食十幾萬石,甲士數千人,尚可為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