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嘴角抽動,也不由哈哈大笑起來,道:“齊王,我軍還是死守方為上策。等那楊侑久攻河內無功,必然回退兵!”
李元吉聞言,笑的更開心了。一時之間,大廳內,充盈著兩人的笑聲,薛萬鈞不由皺了皺眉,想要說話,但看了一眼滿臉笑意的李元吉,最終還是放棄了。
兩人正在肆意笑著的時候,忽然,齊王府參軍張胤匆匆走了進來,看見魏徵和薛萬鈞也在,不由有些猶豫。
齊王李元吉見他額頭上掛著汗珠,不覺十分奇怪,道:“張參軍,你匆匆而來,究竟有何要事?”
張胤回過神來,抱拳施禮,道:“齊王,卑職剛剛得到訊息,軹關已經被隋將阮君明奪下!”
“什麼?”不僅李元吉愕然變色,就連一向沉穩多智的魏徵也不由變了臉色。
天井關、軹關都是太行山的險要,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只要駐守數百士兵,足以擋住敵人千軍萬馬,為何會在一日之間,竟然都陷落了?
李元吉快步走上前,伸出手,抓住張胤的衣領,道:“你說什麼?”
“齊、齊王,軹關已經陷落!”張胤被抓住,口舌不清地說道。
李元吉恨恨地一推張胤,張胤不由自主退了兩步,跌倒在地。李元吉陰沉著一張臉,狠狠一拳打在案几上,喝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都是死人,任由隋軍取關嗎?”
魏徵不語,薛萬鈞垂首,張胤爬起來,也不敢吭聲,他並不清楚軹關為何陷落。
大廳裡,變得更加沉默了,死一般的寂靜中,只有李元吉急促的呼吸聲。此時李元吉的心情無比糟糕,前一刻他還有著信心,但此時,軹關失陷的訊息,讓他的一顆心,彷彿從夏日到了冬日,變得無比冰涼。
魏徵也是如此,剛才他還自信滿滿地告訴齊王,說楊侑早晚會退兵,但隋軍突襲軹關,斷絕了魏徵最後的後路,這讓他彷彿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格外難受。
“如今,該怎麼辦?”半響,李元吉吐了這幾個字。
魏徵喉結滾動了一下,一時無言。剛剛接到這個訊息,他還沒有想好,下一步該怎麼辦?
“齊王,如今只有一個辦法了。”薛萬鈞拱拱手,說道。
“薛將軍,你有什麼好辦法?”李元吉亟不可待地問道,此時的他就像一個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眼中充滿了生的希望。
薛萬鈞咳嗽一聲,道:“如今北歸、西歸已經希望渺茫,而東邊,且不說隋軍在沁水的數十艘戰艦,光是駐紮在水南關的數千隋軍,就不容易繞過。依卑下之意,只有向西南前進,繞過隋軍大軍,強渡大河,與秦王會師,方才有活命之機!”
“與秦王會師?!”李元吉不覺一愣,秦王這個名字,讓他十分憤怒,但此時,秦王李世民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又不得不依靠兄長。
李元吉皺著眉頭,負手苦思,半響,道:“薛將軍,你有幾成把握?”
“啟稟齊王,卑下只有一成希望!”薛萬鈞苦笑。河內城已經四面是敵人,楊侑又不是愚笨之人,想要安全撤退,談何容易?
魏徵皺著眉頭,慢慢走到了地圖邊上,仔細地看著。
李元吉心中充滿了失望,一成的希望,幾乎等於沒有。難道說,這一次要被楊侑關門打……我呸,李元吉連連搖頭,心想我不是狗。
“齊王,卑下倒有一個想法。”這時,魏徵緩緩開口了。
李元吉揚眉,有些不悅,這個魏徵,剛才還口口聲聲說楊侑無法攻破河內,可眼下已經形成了合圍之勢,河內城已經沒有了外援,若是等到糧盡,必然不戰自潰。難道說,魏徵的想法,還是死守嗎?
李元吉雖然心中不悅,但如今已經成熟了許多,並沒有刻意表現出來,聞言只是擺擺手,道:“玄成,你有何良策?”語氣,卻已經淡了很多。
魏徵也不以為意,咳嗽一聲,低聲說了起來,李元吉聽著,不由連連點頭,雖然這個辦法並不高明,但此時,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如果計劃成功,逃到函谷關,還是有希望的。
薛萬鈞雖然不滿魏徵,認為他十分霸道,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辦法,多了幾分勝算,當即也點點頭,表示同意。至於張胤,方寸已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又不願在河內等死,也是同意了這個計謀。
李元吉當即讓人磨墨,修書兩封,一封派人送給李世民,告訴他河內的情況,請他派兵接應,而另一封書信,則是送給楊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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