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至少也是正六品,想不到陛下居然只允許他做一個富家翁?宇文溫非常不解,這是為什麼?
劉德威搖搖頭,道:“宇文兄,你似乎得罪了當今天子,天子言語之間,充滿了對你的厭惡。”
宇文溫沉默不語,他想起了一些事情,心中漸漸明白了,原來是那件事!可是當年先帝都不說話,當今天子為何如此厭惡?宇文溫十分不明白。
劉德威見他不說話,又道:“宇文兄,如今瓦崗的破滅已經成為定局,天子不殺你,終歸還有機會。可是若是不降,卻是必死的結局!”
宇文溫苦笑了兩聲,他已經活到了這個年紀,沒有了仕途那就沒有了吧,至少還能做一個富家翁。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道:“我雖然打算投降,但此時不能我說了算,還有張德寶,李密對他委以重任,掌握鄆城的兵權,想要鄆城投降,必須要說服他。”
“我想,宇文兄知道這事該怎麼做吧!”劉德威眯起眼睛笑了。
“我還能有選擇嗎?”宇文溫苦笑著搖搖頭,道:“就在今夜。”
張德寶的府邸在城北,而宇文府則在城西北,騎馬大約是一炷香的路程,張德寶接到訊息的時候,是響午時分。前來送信的是宇文府的管家宇文平,他告訴張德寶,說老爺有請,準備與他商議鄆城縣的防禦情況。
張德寶是個文臣,在這個關鍵時刻,李密讓他守衛鄆城,是無奈之舉。此時隋軍殺來,張德寶也覺得有些束手無策,聽見宇文溫有良策,當即朝著宇文府趕去。他一路急奔,只用了半柱香的時間,就趕到了宇文府。
早有宇文府的下人在門口迎接,張德寶很快就看見了宇文溫。宇文溫一臉的笑意,衝著他拱拱手,道:“張長吏!”
“宇文兄,有禮了!”張德寶刻意想要拉近兩人的距離。
“呵呵!”宇文溫一笑,道:“張長吏,我已經準備了酒食,還請移步一敘!”
張德寶知道這是要商議大事的前奏,當即點點頭,隨後跟了過去。宇文溫在前面帶路,兩人走進了房裡,已經擺好了案幾,上面擺著幾盤碟子,還有幾張胡餅。張德寶不由一愣,宇文溫真的是要請他來吃飯嗎?
兩人坐下,張德寶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宇文兄,你有什麼好主意嗎?”他實在沒有心思吃飯。
宇文溫仔細地看著他,道:“張長吏,你認為,鄆城能守得住嗎?”
“自然是守不住!”張德寶非常暢快,瓦崗士氣低迷,根本就是兵無戰心,隋軍一旦攻來,恐怕軍心就會瓦解,怎麼可能守得住?
“如果魏公迅速回援,依你之見,能守住嗎?”宇文溫又問。
“還是守不住,唯一的區別,就是時間的長短罷了!”張德寶說道。
“不錯,只是時間的長短罷了!”宇文溫說道,搖搖頭嘆息了一聲,道:“既然是如此,張長吏可曾想過,投靠大隋?”
張德寶吃了一驚,他蹭的一下子站起身來,用手指著宇文溫,道:“你,你,你敢背叛魏公?!”
“背叛?張長吏這話從何說起?說起來,你我都是隋臣,如今不過是重新迴歸故土罷了。”宇文溫說道。
這時,劉德威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他目光陰冷地看著張德寶,手中拎著一把橫刀。張德寶更是吃了一驚,道:“劉將軍,你怎麼會在此地?”
劉德威將橫刀舉起,厲聲道:“李密乃是反賊,如今天下盡歸大隋,你還一意頑抗,是要與天下人為敵嗎?”
“可是,魏公對我,有知遇之恩,我,我……”張德寶的心中還是不忍。
宇文溫冷笑一聲,道:“張長吏,大河發水,百姓流離失所,嗷嗷待哺,可是你的魏公,在這個時候,可曾開倉放糧,賑濟百姓?”
張德寶臉上露出愧色,他曾經勸慰過李密,說百姓是奪取天下的根基,如今百姓有難,不能坐視不理,應當速速開倉放糧,賑濟百姓。可是,李密卻告訴他,瓦崗的糧食已經不多,如果都拿去賑濟百姓,軍隊吃什麼?身為長吏,張德寶自然知道瓦崗有多少糧食,他也承認魏公說的不錯。可是,他的心底,卻過不去這道坎。
當年瓦崗是為民請命,攻下洛口倉、回洛倉之後,就曾開倉放糧,不知道救了多少百姓。如今,魏公卻不開倉放糧,這個巨大的反差,讓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劉德威又道:“張德寶,如今我已經投靠了大隋天子,今日我只問你一句話,降,還是不降?!”
張德寶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劉德威的話雖然沒有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