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侑笑道:“突厥人本就是野蠻民族,這些在草原上長大的民族,大多不識禮儀。”
裴行儼眯起了眼睛,道:“陛下,突厥人離城牆只有兩百步了!”
“弩車射擊!”楊侑果斷下達了命令。
射程約為兩百五十步的弩車已經早就蓄勢待發,聽到皇帝陛下發出命令,隋軍將領紛紛一揮手,士兵立刻擊牙,將弩箭射出。遮天蔽日的弩箭而出,幾乎將整個天空都變成了黑夜。
“舉盾!”熱寒大喝一聲。
突厥士兵聽到命令,紛紛舉起了木盾,突厥缺乏鐵器,只有可汗的親軍及高階將領才有鎧甲,至於鐵盾數量不多,所以這些日子突厥人花費了不小的力氣,打造了數以萬計的木盾。木盾的防護效果雖然比不上鐵盾,但總比沒有強。
弩箭呼嘯而來,釘在木盾上,發出奪奪奪的聲音,有計程車兵運氣不好,被弩箭穿透了木盾,立時被釘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聲的慘叫。一輪箭雨之後,突厥人傷亡至少有三百多人。
“衝!”熱寒大喝一聲,只有儘快衝到城牆邊上,與隋軍肉搏,才能避免更大的損失。
悍不畏死的突厥士兵聽到命令,不要命的朝著薊縣城牆衝殺而去。隋軍士兵分組行事,一人拉弦,一人填充弩箭,一人擊牙射擊,互相配合,動作非常嫻熟,弩箭如同雨點一般,源源不斷地朝著突厥人撒去,一輪,兩輪,三輪……
突厥人一波一波倒下,已經付出了極大的傷亡,但始終無法靠近城牆,始終有五十多步的距離,怎麼也靠不近。
成群的屍體已經堆滿了地面,成為一個個凸起的山丘。血流成河,帶著濃濃的腥臭味的鮮血沿著溝壑流入了護城河中,清澈的護城河變得殷紅,楊侑抽動了一下鼻翼,突厥人的悍不畏死超出了楊侑的想象,他的心中在猜測著,難道突利小可汗已經瘋了?
楊侑在初步謀定了計劃之後,就準備了大量的弩箭,數量超過二十萬支,堆滿了薊縣的府庫。如此多的弩箭,再加上一般的弓箭,楊侑認為足以拱衛薊縣。他唯一擔心的,是突利小可汗不圍攻薊縣,那樣,憑大隋的騎兵,暫時還無法與突厥鐵騎交鋒,畢竟突厥的騎兵太多了。
可是,突利小可汗瘋了似的攻打,難道說他接到了頡利可汗的命令?還是說知道了契丹人偷襲的想法,因此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攻破薊縣?楊侑不確定。不過楊侑可以肯定的是,在薊縣堅城面前,突利小可汗必定會折戟沉沙。
在楊侑疑惑的時候,突利小可汗卻十分憤怒。隋軍連綿不絕的箭雨始終讓突厥人無法靠近,在隋軍幾乎不停歇的攻擊下,突厥人只有捱打而沒有還擊的份,就算是用弓箭還擊,也是寥寥無幾,根本對薊縣城頭的隋軍造不了多大的威脅。
突利小可汗閉上了眼睛,身子微微顫抖,他在思索,接下來,該怎麼辦?撤退,他顯然不甘心,可是攻城,根本無法靠近城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子民不斷送命。耳邊,鼓聲似乎漸漸停歇了,反而是突厥人的呻吟聲越來越大,突利小可汗自問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可是這時,他的腦海中,彷彿有無數個突厥人的冤魂浮現,要尋自己索命。
突利小可汗身子一抖,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大聲地喝道:“撤,撤兵!”
聽見突利小可汗的話,掌旗手趕緊舞動大纛,傳達了突利小可汗的命令,突厥人一見可汗下令,立刻呼啦啦的撤退,就連袍澤的屍體也不管了。突利狠狠一甩衣袍,走下了指揮台,悶悶不樂回到了突厥大營。
熱寒身上中了兩箭,所幸不是要害之處,暫時沒有大礙,他留下一千士兵,收集袍澤屍體,自己也跑回大營療傷。
突厥人撤的非常快,只用了半個時辰,方圓數里的地盤內,只餘下一千士兵在死屍堆裡翻著。
突利小可汗撤退,楊侑沒有選擇追擊,因為他知道,如今還不是最佳的時機,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前些日子他故意讓一群高句麗人送死,雖然也是異族,但時候突利在城外搭建京觀,還是讓楊侑非常不爽。如今突厥大部隊已經撤退,只餘下這一千人,楊侑不是心善之人,自然是要趁火打劫。
城門開啟,裴行儼、羅士信諸將帶著騎兵席捲而出,如同蝗蟲一般,橫掃了整個戰場,突厥人本就膽寒,今日一戰,死傷無數,敵人卻絲毫未損。此時看見隋軍騎兵殺出,頓時人人驚心,隋人數量極多,來勢洶洶,突厥人見勢不妙,丟下袍澤屍體,狼狽而逃。
楊侑大手一揮,讓隋兵割下突厥人的頭顱,準備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至於屍體,統統燒了,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