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相聚,或許也是一種美好。
塔樓上的竇紅線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切。一邊,竇建德看著塔樓下的大火,暫時束手無策。薛氏兄弟死死頂住了大門,士兵們幾次衝鋒都無法開啟大門,隨著火勢的蔓延,塔樓被點燃,決然是無法逃脫了。
竇建德長長嘆息一聲,難道這就是命嗎?
羅成緩緩倒下,腹如刀攪,他雙膝已經跪在地上,就在這時,羅藝陰沉著一張臉走了過來,他冷冷地看著兒子,有一種恨鐵不成鋼之感。他怎麼也想不到兒子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難道這個女人,已經足以讓他拋棄父親,足以拋棄他的生命了嗎?難道說他的價值,就是為了這個女人?
“逆子,你眼中還有我這個父親嗎?”羅藝冷冷地說道,看著跪在地上的羅成。
羅成張大了嘴使勁地呼吸著,目光有些迷離。他一隻手伸向前,想要抓住什麼,可是彷彿永遠都抓不住似的。
羅藝咬咬牙,究竟是他的兒子,雖然為了一個女人如此不成器,但終究是他的兒子!眼神逐漸有了柔情,羅藝正要說話,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抬起頭一看,只見一群身著隋軍制式鎧甲的軍人快步闖了進來,為首一個身著明光鎧,頭戴金盔的青年一揮手,喝道:“殺!”
身後計程車兵得命,提著手中的橫刀長矛殺了過去。錦衣衛戰士有了這批生力軍的加入,原本佔據優勢的薛家軍頓時落了下風。
羅士信、丘行恭、裴行儼等人都是軍中猛將,薛萬徹雖然厲害,又怎麼以一敵三?亂戰中,薛萬徹被羅士信一刀砍中胳膊,裴行儼乘虛而入,一刀劈中薛萬徹的頭盔。
“鐺”的一聲,薛萬徹的頭顱發出一聲巨響,震的薛萬徹耳朵一陣亂響,六神無主,茫然若失間,羅士信一刀割下了薛萬徹的頭顱。
薛萬鈞親眼看著自家兄弟被砍死,眼中無比憤怒,他大喝一聲,想要撲上,卻突然站住了身形。抬頭看了看已經是大火熊熊的塔樓,薛萬鈞一扭頭,提著橫刀殺向了後院。兄弟已死,竇建德的大仇或許已經報了,他必須要留著有用之身,才能為兄弟報仇。若是在此地戰死,還有誰能為自己報仇?
楊侑的注意力放在了塔樓上,對薛萬鈞仇恨的目光渾然未覺,踱步走上去,楊侑吩咐士兵:“快,取水澆滅大火!一定要快!”
士兵們得命,在夏王府四處搜尋木桶,不久,隋兵陸續趕來,開始滅火。
竇建德看見隋軍正在滅火,心中大喜,他緊緊抓著曹氏的手,道:“天不滅我!”
曹氏冷靜地注視著下方,突然問道:“線兒,那個人你可認識?”
一旁,竇紅線突然流下了淚水,她分明已經已經看清楚了,在大火中指揮著士兵正在滅火的,是何人。她原本以為他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她原本以為會這樣被燒死在塔樓!在她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那個深深銘刻在心底的男子,在最不可能的情況下,帶著大軍殺到了這裡,將她救了出來。
此時此刻,她的心中除了感動,還有什麼呢?
在隋軍士兵的努力下,大火漸漸熄滅,夏國士兵人人鬆了一口氣,終於從鬼門關回來了。
竇建德緩緩走下塔樓,塔樓的多處被燒燬,此刻正冒著青煙。竇建德長長呼吸了一口氣,快步走出了塔樓,十幾步外,一個身著鎧甲的年輕男子正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竇建德雖然不認識楊侑,但在一瞬間,他覺得,這個人就是大隋的皇帝。
曹氏、竇紅線、蘇定方、曹旦等人跟在竇建德的身後。竇建德走上幾步,等看清楚楊侑容貌的時候,楊侑已經擺擺手,走了上來,道:“夏王,朕來遲了。”
“微臣多謝陛下救命之恩!”竇建德突然跪下,身後眾人也紛紛跪下,口中說著話。
楊侑雙臂伸出,扶住竇建德,道:“夏王不必多禮,如今城中局勢尚未完全平定,你可在夏王府內歇息,朕稍後就來!”
竇建德一愣的功夫,楊侑已經鬆開了手,深深地看了竇紅線一眼,微微點頭,然後快步走了出去,留下丘行恭與百餘人保護夏王,餘下的部隊跟著楊侑、羅士信等人走出了夏王府。
竇建德凝視著楊侑走出去的身影,突然一抹額頭上的汗水,渾身脫力一般坐在了地上,蘇定方、曹旦等人也坐在了地上,劫後餘生讓眾人心情放鬆。
曹氏握著竇紅線的手,臉上帶著一絲微笑,柔情似水地看著她。竇紅線臉色微紅,這時,他看見了被隋軍圍住的羅藝父子。羅藝在楊侑趕到的時候,就想要逃走,可是兒子是他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