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屋子深處走去,他艱難地拄著一副柺杖——原來他的雙腿也是殘疾不全的。

鄭郝明默默地跟在主人身後。在昏暗的燈光下,他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屋子不大,約有十多個平方的面積。靠門口處隔出了一個小間,擺著爐灶和鍋碗,想必便是廚房吧。再往裡則是起居室,條件簡陋得很:一張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唯一有點兒價值的就是一臺21吋的老式電視機。

鄭郝明感到一陣心酸,他可以想象黃少平是在怎樣的一種艱難境地中熬過了這麼多年。那種苦痛和寂寞該如何承受?

他本不該如此的,他也會有美好的生活,一切都源於十八年前的那場罪孽,而作為一名警察,我卻至今無法將那罪孽終結伴著這想法,鄭郝明頗為自責地嘆息了一聲。他的眉頭因此鎖起,在雙眼眼側拉出了大片的�尾紋。

黃少平挪動到床邊坐下,然後他翻著怪眼,直接便切入正題:“鄭警官,你突然來找我,是不是有了新的線索?”

“是有些線索,不過也不知道有沒有價值。”鄭郝明坐到對方身邊,他拿出一臺數碼相機,調到瀏覽照片的模式後送到黃少平眼前,“你看看這些人吧,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黃少平把身體傾了過來,凝目看著相機的顯示屏,不過他很快就顯出了失望的表情,搖頭道:“不對,這些人都太年輕了,十八年前他們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鄭郝明沮喪地舔了下嘴唇,“可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這麼一條線索,任何環節我都不想錯過。你還是仔細看看吧,或許即便不是當年的本人,也會和那個人有些什麼聯絡呢?你用心看,不要放過任何可疑的感覺!”

“什麼感覺?”黃少平有些茫然地掃了鄭郝明一眼。

鄭郝明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啊,什麼感覺呢?如果根本不是同一個人,那自己要對方去找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這個要求確實是強人所難,甚至是有些荒謬的。

好在黃少平並沒有太拘泥於這個問題,他還是一張一張地,非常仔細地看完了相機上儲存的所有照片,最後他搖了搖頭,顯然是一無所獲。

鄭郝明無奈地嘆息一聲,將相機收了起來。

“這些都是什麼人呢?”也許是不忍心讓對方過於掃興,黃少平有些找話茬似的提了個問題。

鄭郝明沒有回答,他並不想解釋太多——跟對方說那麼多幹什麼呢?這個人根本毫不知情,多年前的那樁慘案,他只是個無辜的受害者罷了。

黃少平似乎看出了鄭郝明的想法,他忽然“哧”地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對方。伴著笑聲,他那豁開的嘴唇向上掀了起來,露出大片參差噁心的牙床。

鄭郝明皺起眉頭道:“你你該去做個整容。”這句話多少有些失禮,一說出口,他立刻就有些後悔了。

“整容?”黃少平從喉口艱難地擠出幾聲冷笑,“我哪兒來的錢?靠著幾個救濟金,上街撿些破爛賣賣,我能活到今天已經不錯了。”

“也是”鄭郝明顯出尷尬、同情且又愛莫能助的神色。一個殘疾者的日子無疑會更加舉步維艱。黃少平的窘迫境遇使鄭郝明想到了自己的女兒,他的心中不免又如針扎般地刺痛了一下。

鄭郝明抬腕看看手錶,夜裡九點多了,他必須去接女兒了——不管多麼忙碌,這件事情總是不能忘記。

“這個照片你都看了,如果回頭想到些什麼,及時跟我聯絡吧我也可能還會來找你的。”

黃少平不再說什麼,他拄著柺杖站起來,表明了自己送客的態度。

兩天之後。

十月二十一日。上午十點四十五分。

A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隊長辦公室裡,凝重的氣氛幾乎讓人窒息。隊長韓灝拍案而起,他的眼睛瞪得溜圓,用近乎怒吼般的聲音喝問:“什麼,你再說一遍?”

對面的刑警隊員尹劍比這個身材高大的隊長要矮了整整一頭,他有些畏畏縮縮地咬了會兒嘴唇,這才用夾雜著悲傷和惶恐的語氣說道:“南城派出所剛剛打來電話,鄭郝明鄭老師被害了。”

韓灝確信自己沒有聽錯,他臉部的肌肉扭曲著,追問道:“什麼情況?”雖然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那話語中正在積蓄的憤怒和悲痛還是令人不寒而慄。

尹劍也穩了穩情緒:“據南城派出所的同志說,他們十分鐘前接到報警,說轄區發生了兇殺案。五分鐘後首批警力到達現場,結果發現死者是我們隊裡的鄭老師,於是他們立刻打電話過來通報了案情更具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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