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判斷,在乖乖懂事之前,優優與其徹底改善關係,變得親如母子,恐怕比較困難。按照小說的基本情緒要求和原定的出版計劃,既不能以他們這種劍拔弩張互不相容的現狀作為結尾,又不能先將此節按下不表,耐心等待乖乖長大成人,再續完這個故事。正在左右為難進退失據之時,我聽到了“中毒事件”,頓覺頭腦發矇,對未來事態發展,亦生無數想象。見優優有事相約,便立即關閉電腦,出門打車,直奔愛博醫院而來。
到達醫院後我按照優優在電話裡告訴我的病房房號,很快找到了乖乖的病房,推門進去看到的景象,令我茫然不知進退。乖乖的床邊,有一對陌生男女,女的抱著床上的乖乖,傷心啜泣,男的面孔嚴肅,默然立在一邊。最奇怪的是在他們旁邊,稍遠的地方,還站著一男一女兩位民警,正在低聲交談,見我進來,立即用目光碟問。我以為走錯房間,連忙用抱歉的表情,客氣相問:“哎喲,對不起,這是乖乖的病房吧,請問凌信誠來了嗎?”
男警察馬上用職業性的警惕,反問一句:“請問您是”
“啊,我是凌信誠的朋友。他們呆會兒過來接孩子出院,我是過來幫忙的,請問你們是”
男警察並未通報自己的身份,只用目光向床邊一指,說道:“這是小孩的母親。”
母親?
我看看那女人傷心哭泣的模樣,再看看那一男一女兩位著裝的警察,心裡大致明白了眼前的情況——那兩位民警顯然是兩位獄警,押解著正在服刑的仇慧敏前來探望她剛剛轉危為安的兒子。而床邊的另一位便裝男子,我猜想那八成便是姜帆。
床上的乖乖,臉上已經恢復了血色,神態也顯得比較自然。對他親生母親的幾顆淚珠,似乎覺得好玩,用白白胖胖的小手,好奇地—一觸控。那動作在母親眼裡,猶如替她擦去眼淚,讓那位身陷囹圄與世隔絕的女人,越發淚如泉湧。這時,凌家的保姆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隻保溫罐,開啟蓋子,先給姜帆去看,姜帆用手試試罐口的溫度,然後遞給孩子的母親。母親用匙盛了罐裡的湯水,先在自己的唇邊碰碰,確認不燙,才一匙一匙地,餵給自己的兒子。
我不知道乖乖喝著那罐湯汁究竟是什麼補品,但猜想那必是姜帆做好帶過來的。
同時我猜那必定是些甜味的東西,因為乖乖吃得十分用心。連手上一隻顯然也是剛剛由姜帆替他母親帶來的布袋老虎,也顧不得擺弄玩耍。
這場面讓我感慨萬端,心想這女人在枯燥冷寂的牢獄之中,怎能不念自己的乖乖兒子?她的這個兒子,從懷胎十月,到陣痛分娩,一粥一粟,養至週年,竟然為了金錢,為了三百萬鉅款,而一朝割捨,讓人不免對她此時的眼淚,和那一匙一匙送出的親子之愛,不知該給幾分同情,幾分責備。不知她是咎由自取,還是被逼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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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看仇慧敏的模樣,大約二十多歲年齡,五官臉盤雖不及優優青春朝氣,但眉目神態,也還比較秀麗。在她施予母愛享受天倫的時候,姜帆把凌家保姆叫到一邊,面目嚴厲,聲音低迪,嘀嘀咕咕地問著什麼。保姆忽而搖頭忽而擺手,不斷地解釋。
我抬腕看錶,心裡納悶,不知凌信誠與優優,何故一直未到。
其實在我已經到達醫院的時候,信誠與優優尚未離開家門,或者說,他們是在出門之際,被兩位不速而來的警察,攔在了屋裡。警察向他們出示了證件,客氣地表示有點事情需要佔用他們一點時間。
於是二位差人被請進客廳落座,他們坐下後看看還站著的信誠和優優,便露出淡淡的微笑,反客為主地招呼他們一起坐下,然後開門見山。對他們要談的事情,從表情上看,信誠和優優都有些意外。
警察說:“我們來,是為了你們那個小孩的事。那孩子叫乖乖對吧?”
凌信誠說:“對。”
“你是孩子的父親?”警察先問信誠。
“對。”信誠說:“我們做過DNA 的。”
警察又轉向優優:“你不是孩子的母親,對吧?”
優優點頭。
凌信誠有點緊張,迫不及待地反問警察:“孩子又出什麼事了?”
兩位警察對視一眼,其中一位半笑不笑地問道:“出什麼事你們不是早就知道。”
凌信誠語塞片刻,似乎一時未能明瞭警察的意思,他愣了一會兒再問:“中毒那事?”
警察說:“中毒?中什麼毒呀?”
警察的表情凌信誠看得出來,那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