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龍士輕蔑地嗤弄著,隨即又異常鄭重地對莫訣說:“環境把他扭曲了,雖然他確實是部分殘缺不全的我”
“也許。”莫訣打斷了他的話,目光炯炯地看著龍士,其中有著尊重和臣服,只是細心會發覺深處少了那種對簡古明的炙熱和愛護,“從前的我沒有這一千年來的經歷;從前的我沒有遇見過簡古明;我不在乎從前是如何,因為那些都屬於過去,我只知道現在是一千年後,我遇見了他而且我肯定我要的就是這殘缺不全的一部分!”
用很平鋪直敘的口吻去說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莫訣頓了幾刻,他幽幽地長吁了一息,總算是有些許情緒表露了出來,很無奈,“尊上,這一部分的您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他是簡古明。”
“你就這麼肯定?”龍士冷笑問道,他的劍眉輕挑顯露他的不悅。“你是想告訴我,在你心裡,他這部分還能夠替代我了?”這無關任何感情因素,龍士的不悅,很簡單就是他那自尊在作祟,畢竟他是那樣瞧不起簡古明。
“我記得,我從前很想靠近您,追隨您,守護您,永遠在您背後看著您奪得天下,但我從來沒想過要吻您,沒有衝動”
莫訣平淡地回憶著,他夢囈般說道,專注地盯著這張幾乎等同於刻畫在心坎上的面容,他慢步走近了龍士,舉起右手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頰,然後俯首緩緩湊近他的唇,鬢邊幾絲銀髮曖昧地滑落下龍士抬頭靜望著靠前來的秀美的臉,他不閃不躲並且還回想著記憶中的銀狼,銀亮的髮絲掠過他的眼角,他的情緒波紋不興,然而莫訣卻在即將吻上他的那秒停住了,在他咫尺之遠的地方輕聲道:
“我沒想過要吻您,就算現在是簡的身體也一樣。”
簡古明,他很自私任性,很囂張自大,甚至是驕縱的,但細心去閱讀他那個人會明白他比誰都真誠,他會裝出很痞的模樣,只是他的眼睛總是那麼坦白地告訴所有人他很怕受傷害,他很懦弱但有時又很勇敢,他的勇敢偏偏更讓人心疼。
面臨抉擇的時刻心是最誠實的,剝開所有的保護色,莫訣發現,只是想著他們生活過的點滴,他的唇角也會不由自主地微笑,淺淡得不易察覺,卻發自真誠愉悅的會心一笑。
“好,就當你是真看上他了,可然後?”興許是真正動怒了,龍士也貼近莫訣的唇輕問著,他墨黑的瞳眸內蘊涵著某種警告的成份,談話間那溫熱的氣息也拂在了莫訣的唇上,親近但又有不可抹滅的距離,“你說了這麼多,重點是什麼?是想我成全你們?那你是否應該先擺出可憐的模樣博取我的同情呢?”
“我想和您做次交易。”不介意龍士帶侮辱性的挑釁,莫訣站直了身體,他有重要的決定想說,但在那之前他轉眸看向了愣坐在旁邊的風無釋,淡問道:“你怎麼選?”
“什麼?”風無釋正琢磨著他們的對話,可話鋒驟然就指向了他,他一時反應不過來,不過很快就點了點頭,攤開的雙肘閒適地搭放在扶手上,完全不假思索地說:“嗯啊,我要簡。”
因為龍士塵封在他大腦內的意識啟動,莫訣意外尋回了當年重傷後喪失的記憶,而對比恢復記憶的莫訣之前的動搖和疑惑,他不確定他對簡古明的愛情是不是由對龍士的心意衍生來的,還有對於捨棄千年前和龍士共馳沙場的快意自豪的那點猶豫,風無釋由始至終都沒質疑過他要的人只有簡古明。
也許能說因為風無釋沒有千年前的記憶,所以他可以這樣篤定,可是即便他也有了記憶,事情也是很難說的,畢竟他和莫訣不同,說白了,他的想法簡單很多。
龍士除了唯我貪權外,他是幾近完美的神人,簡古明確實及不上他,不過這些比較風無釋是看不到的,他只記得誰是他的男人,誰不是。
莫訣對任何事的想法都讓人很難懂,他藏得很深。風無釋給人的感覺陰鶩邪氣,莫訣溫雅柔潤,不過從行事作風上來說,兩人又恰好相反,比方說假若,龍士對他們有超乎尋常的感情,那麼風無釋只會從這點感情上去懇求他交出簡古明,而莫訣只要一旦確定了他想要的是簡古明,那麼他就極有可能把龍士的感情當做戰勝的武器,他會選擇保全他想要的東西,所以會對其他加以利用。
龍士也算了解他們,他也比誰都懂得戰鬥時半點失誤都會致死,他從不會給自己製造弱點,於是他聽著風無釋的話卻毫不表態,冰冷又無情地瞥了他一眼後就靜望著莫訣,事不關己似地等著他所謂交易的下文。
“這個孩子,可以不要。”莫訣在龍士的床邊坐下,他拿過桌上屬於孩子的命火,垂眸凝視著它安靜的火光,捧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