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衝天際,生生劃破了夜幕!
龍士是龍,真正的龍,它的誕生幾乎佔據了半片天空。簡古明看著它的龍身纏住了窮奇將它往樹林深處帶去,它的龍爪兇殘地抓進了窮奇的胸口,而後又見到窮奇狠狠地咬住了它的龍頸,它發出震驚天地的龍嘯簡古明的眼淚不在,在那兩道利落的身影出現時,他卻哭了。
“莫訣無釋”想說話卻失去了聲音,簡古明的痛苦融化在畫面裡的每一草每一木,它們代替了他哭泣,代替他訴說他有多害怕,他熟悉的那兩人會停留下來安慰他,可飛奔而來的狼魔卻毫不留情踩碎了它們。
明知違背了男人的命令,它們還是循著那兩隻巨獸纏鬥的地點奔去,銀狼和黑狼交替著彼此位置。
在奔跑的路途,經過魔族的戰士戰勝的地方,銀狼停下了腳,它的深眸冰冷地望著同族被殘殺,它沒有半點惋惜,但或許是出於為男人獲取勝利的動機,它在轉瞬幻化為人。
俊秀的白衣男子仿似青松般屹立在血海之中,他美得不染纖塵,美得脫俗,環繞著的溫逸儒雅的氣質與這場面成鮮明對比,卻又那麼協調和自然。簡古明欣喜若狂,凝視那熟悉的面容,他迫不及待地想呼喊他的名字,只是他做不到,男子也沒給他這個機會。
蒙朧的細雨如霧。一管清潤白透的玉笛出現在男子手中,他悠然地停站在一棵參天古樹的頂巔,俯視大地的目光淡漠從容。
男子將橫笛放到了微啟的唇邊,瑩白的指尖擱上了吹孔,他垂眸聆聽風過的聲音,輕柔地吹奏悠揚神秘的曲子亡之惡靈復活古曲。
這曲子讓人恍惚不安,有些哀切的音符傳遍了整個戰場,神族人計程車氣開始動搖,他們相互推撞著,他們騷亂暴躁了起來,而這時,方才死去的戰士全變成惡靈從血跡斑斑的大地重生。
每一隻惡靈的額頭都有一個封印,他們渾噩地聽從著男子笛聲的操縱,獰笑著搖搖晃晃地朝那些活著的戰士逼近簡古明的欣喜弱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慘淡,他怔怔地目睹結束不久的廝殺再度上演,在莫訣的控制下,以更血腥恐怖的方式。
※ ※ ※ ※
解脫,在生命湮滅之後。
殺戮終於讓所有的生靈倒下了,簡古明木然地望著莫訣收起玉笛飛般奔向了龍士所在的位置,他背對著黑暗荒涼的戰場奔向那危險的金光,只見那純白的衣角在空中飄動,他秀致的眉眼間流溢著一絲焦急。
簡古明知道的莫訣,從來不是這樣。
龍神封印在樹林的盡處。莫訣趕到那裡的時候,蛭魔牽絆著黑狼在一旁戰鬥,兩隻巨獸在封印中扭動糾纏,它們不相上下的嚎叫震耳欲聾,封印開始落定,場面卻徹底失控了。
“我有話和你說!!”拋下了處於苦戰的黑狼,莫訣注意到那封印在將龍士和窮奇吸入地下,他知道時間所剩無幾了,他知道男人會離開卻不知道是否能再見,他可能再也見不到噬心的衝動讓莫訣不顧一切地來到封印旁。
他黯淡的眼眸注視著漸漸沉落封印內的龍,莫訣握緊了雙手忍著這亟欲使他崩潰的折磨,面對龍士的消失,他沉緩卻堅定地道:“龍士,不論你怎麼想,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真的”
第一次沒有用敬語,可男人對他很重要,重要到總是冷靜自持的莫訣,他有生以來唯一的任性,唯一的明知故犯,唯一的放縱,或許就只是為了說這句話,然而
“滾,你們馬上離開這裡!!”龍士瘋狂的吼嘯打斷了莫訣的話,猩紅的眼瞳盈滿憤怒,他是時候釋出了魂魄,窮奇咬住了他的腹部收回了他主要的二魂。
時間猝不及防地流逝,封印落定前會爆放出毀滅一切的能量。龍士沒有機會去爭奪這二魂了,他在最後的幾秒裡用最後的力量護住了莫訣和風無釋的命脈!
無所謂他們是否受了傷,可以了,一切抵達終點,是時候該畫上休止符了。混亂的畫面定格,簡古明的視野裡充斥著的是莫訣輕微扭曲的面容,以及黑狼盡是痛苦自責的眼瞳,他們都有著最深刻濃重的悔恨。
他們,也許是因為那些沒來得及說出話,所以悔恨。簡古明覺得失落,他認為他的心臟還是在的,雖然是那樣虛弱地跳動。
他有點無法呼吸的疼,有點難過,有點想摸摸鼻子傻笑,他彷彿是一個可笑的小丑,一個走錯了舞臺卻還沾沾自喜的小丑他不是一個堅強的人,他想假若他觸碰得到他自己,他現在會舉手抹去他眼角滑落的液體。
他其實不應該哭,他沒有做錯,只是,他享受霸佔了屬於別人的東西。原來莫訣和風無釋曾如此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