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1 / 4)

小說:山河賦 作者:賣吻

他愕然看著她,怔了許久許久,忽然放聲大哭。

她的心頓時沉到了千丈寒潭的最深處。他且說且哭,她一言不發,待他話音方落,她站起身冷笑兩下一言不發得揚長而去。留下他一人對著滿桌合歡放聲大哭。

再幾日,她又將洛西城帶到皎原,請來水影,水邊那人青衫白裙臨風欲去,她說:“那孩子前些日子在你這裡做了什麼,我都知道了。”她指的是前些日子西城照容奉皇命巡視時重病外省,皇帝以後宮女官長為使前來探病,洛西城深夜敲門自薦枕蓆。那日合歡樹下,年少的洛西城在她平靜目光下一一講述。

青衫的人兒淺斟慢飲,淡然道:“少年人心思浮躁,一時間糊塗也是常有的。過兩日就好了,你也別為難他。”

她微笑著轉向洛。西城道:“我對你心意如昔,你怎麼說?”

水影忽然冷笑道:“你們兩人的家事,拉上我做什麼。”

他見她轉身要走,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站起身來大聲道:“我心裡喜歡的是女官,即便般配不上女官,我——我也求一夜夫妻。”

一瞬間心喪若死,知道這個少年的心一去不返,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後來那段混亂的日子裡昭彤影唯一慶幸的是總算還沒有正式文定下聘,否則她這個京城浪子的臉可就丟到天邊去了。輸給自己的好友也就算了,問題在於搶到美人心的那個並不領情,甚至在照容帶著天官大宰登門提親的時候回絕道:“洛。西城與昭彤影已論及婚嫁,卻無故反悔,如此朝三暮四心意不定之人,豈是我水影良配。”

洛西城絕望之餘,加上無法面對暴怒不已的洛遠,接受了信任扶風大都督邯鄲蓼的聘請,踏上漫漫黃沙從軍路。

老實說,這一次洛西城回京,昭彤影心中一點渴望都沒有是假的,未必是舊情難忘,多少還有浪子尊嚴作祟。然而這三兩句話又將那點盼頭吹得煙消雲散,五年悽風苦雨邊塞明月,那個人的心依舊只在一人身上。

他說日照決絕勇敢,說的何嘗不是他自己。他說痛悔當初輕言放棄,便是說今日從新開始再無後退。

“西城——”她目光炯炯:“你心意可是一如以往?”

他斬釘截鐵:“是!”

“可要我幫你?”

“求之不得”

蘇臺王朝從成立的那一天起就注重忠義二字,所謂的忠也就是主與從、上與下、長與幼之間依附而絕對的服從。這與南平部落選王,王統合各部落同時又受部落限制的制度截然不同,也與北辰更為鬆散的部落聯盟制大相徑庭。蘇臺的忠義來源於比她有著更為悠久歷史的西泯,以君為至高無上,君臣母女交相更替,一層一層構築依附和順從的階梯。而這個階梯中最極端的表現就是主與奴。

在北辰,主與奴之間也就是買賣和生殺予奪的絕對權利,奴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而主也不需要顧忌奴的心情。而在西泯和安靖,主與奴之間的關係就不怎麼單純,奴僕的人身依附根據契約的不同有松有緊,而即便是買斷了終身的奴婢,生死也不完全由主子來決定。要奪走一個奴的生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弄得不好,降職賠錢是小,身敗名裂、家破人亡的先例也不是沒有。正因為這種不純粹的關係,忠才被提到了至高無上的地位。奴對主忠誠不貳,相應的主也要回應奴必要的信任和感謝。這種相互依託的忠從君到臣,從母到女,從主到奴。

蘇臺上到君王下到普通富家子,但凡有家奴存在的,其間必有幾個親信。對於主子來說,有些親信的僕從甚至比血緣至親或同床共枕的夫妻還要可信。在君王,至少蘇臺建國以來充當皇帝親信角色的幾乎都是女官長。主持後宮各種事務的女官長通常十一二歲見習入宮,與皇子們親密無間,等到皇子成為皇帝,少年時代的陪伴就成了託福心腹事的女官長,也正因為如此,女官長若沒有特殊原因一朝天子一朝臣,不輕易更替。先皇愛紋鏡的第一個女官長也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親信,直到她病逝才換了第二個,又因為清楊的繡襦事件一怒之下換上了年輕的水影。或許正是因為承擔著這種親信的使命,後宮女官們常說自己是蘇臺最高貴的奴婢,女官稱呼自己的直接侍奉的人也用“主子”這個詞。

昭彤影的親信也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家生奴婢,兩人從懂事那天起就玩在一起,她到錦繡書院那人就是書童伴讀,出入朝堂立業那人就成了總管。這是個二十六歲的青年女子,眉目端正,性情則和主子很有幾分相似,一般的豁達開朗愛笑語。最大的區別就是沒沾上半點風流毛病,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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