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部分(1 / 4)

小說:山河賦 作者:賣吻

玉臺築跪下來磕一個頭,默默退出,他知道母親明白了他的意思。作為西城家的孩子,就算情濃意切,他也沒有忘掉自己的責任,他這樣決定,雖然甘做側室傷了母親的心,也讓家主沒面子;可從另一方面說,也是讓西城家有了一門皇親,而且是手擁重兵,隨時能一爭天下的蘇臺迦嵐。在這山雨欲來的時刻,這樣一門親事或能因此讓西城家在未來的狂風驟雨後依然挺立。

這就象洛西城,在洛遠的從小教育之下,就算是有了“離經叛道”的行為,也出格不到哪裡去。他喜歡也是喜歡朝廷少王傅,不會放縱自己心情去喜歡一個平民女子。對他們而言,這就是名門子弟的責任感,永不越矩。

等到衛家姐弟相繼去世,那日母親對他說“你的說話很有些道理,這件事娘替你辦了”。那一瞬間他悲喜交加,悲勝於喜。悲得是身為人子不能為父送行即遠行千里,更悲自己一段痴情本為兒女之事,原當纏綿悱惻,如今卻與家族興盛相連。照容這一成全,在他何嘗不是壯士斷臂一般,此番遠行若不能贏得迦嵐的心,他便辜負了母親一番苦心;不但要贏得迦嵐的心,在未來的日子裡,為了西城家還需時常得寵,得到一女半兒

照容為他推薦的是鶴舞司水,據說主意是漣明蘇出的,後者說數次聽迦嵐殿下提起對鶴舞水患的無奈,而他玉臺築在鳴鳳時曾以在縣內治水聞名。

他確實從小對水文地理的興趣高於詩詞歌賦,西城家有一個旁系的女子出任過朝廷司水總監,位在三階,是全國河工之首。她在冬官見習進階,又以築堤引水立業,走得不是蘇臺文人的正道,雖位階不低,在朝廷和在家族中的地位卻都不高。可玉臺築從小和她親近,她整日在河堤上奔忙,膚色黝黑、手如枯木,族中人多笑她粗俗不堪,玷汙了西城家貴族優雅。玉臺築卻喜歡她見多識廣,在她那裡學了不少修築堤壩、整治河道的知識。少年時照容外放南方某郡,他去住過兩年,當地也是水澤之鄉,他獨愛跟著郡司水東奔西跑。那年郡治洪災,司水也遇難,危難之時他大膽上前指揮眾人堆沙土擋水,又帶著河工親自上堤巡視,牛刀小試即立大功。到鳴鳳後將所學在縣內試用,也是頗有成績。鳴鳳郡守玉夢都曾想因此留他在鳴鳳專司司水,可玉臺築一來思念故鄉,二來也怕別人笑話說西城家當家的兒子去當河工,故而婉言謝絕。而今漣明蘇一提出,照容也覺得好法子,鶴舞正缺司水,玉臺築擅長此道,此去縱然不能讓他如願,好歹也不會成為笑話,倘因此成就一番事業,到也不辜負西城這個家名。

蘇臺迦嵐一行離開襄南向郡治明州出發的時候,同行中增加了幾個人,也就是西城玉臺築和他的隨行。看到玉臺築出現,迦嵐就是再不敏感也會想到“千里相隨”,更不用說一邊的黎安璇璐不斷用古怪的眼神望向她。相反,玉臺築卻表現的磊落大方,京城夏官官署中那個拘謹甚至有些古板的青年,到了襄南彷彿回到了當年瀲灩湖邊讓她一見傾心的模樣。猶如當前,點馬隊中,風吹鬢髮微亂,他也不以為意,攏了幾次不見成效,索性解開束髮,一頭烏髮隨風飛舞,端得意興遄飛、神采飛揚。

迦嵐偶然回身看到他這樣子,心中又是一跳,禁不住頻頻回首。璇璐看在眼裡想笑不敢笑,過了一會兒見她這樣子已經讓身邊的人驚訝,小心翼翼靠馬過去,悄悄拉一下她的衣襬。迦嵐如夢初醒收斂心神,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又回頭看了那人一眼,恰好玉臺築也望過來,目光一接那人微微一笑,笑得瀟灑明朗,直讓她心中也溫暖起來。聽到背後有人輕輕一笑,知道是璇璐,迦嵐有些尷尬,快速扭頭望向遠路,便想到前一夜與這司殿就玉臺築千里相隨的一段對話。

璇璐說“人家父喪期間都千里萬里的跟過來了,殿下打算怎麼辦?”她故意用漫不經心的口氣道:“大司徒推舉,少宰親自任命,王兄也認可的人,本王當然樂見其一展才學。”璇璐故意誇張的嘆了口氣:“只是如此?”

“若是果有才學,本王自然會重用。”

聽到這句話,大約璇璐也知道從她口中逼不出更多,再度嘆息一聲隨即告退忙自己的事去了。而她在看著璇璐離開後也重重嘆息了一聲,當初她為瀲灩池邊的清朗青年驚動,不假思考的暗示璇璐去探聽口風,事後就後悔了。對於西城家當家嫡出的公子,即便是正親王側妃的身份也委屈了。更何況,當年她聽說這青年暖席禮後又上選妃名冊,下意識的就對人說“這般風華,為賓側實在是可惜”,這句話即便是放在她自己這件事上也是合適的。在京城王府玉臺築請求與她同行,她何嘗不知這便是情意表露,而她也明確的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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