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擺明了要加霸王硬上弓的關頭,麥影西居然走神,這讓雷皓天倍受打擊。
麥影西一頭黑線。
好吧,剛才那股氣息只是她的幻覺,他確實是變了。
——變成她的孩子一樣。
“要擔心色衰愛弛的人是我,不是你。”她伸出手,扶住他的肩膀,輕聲道:“你永遠不知道你多麼出眾,即便我一直追著你的腳步,也擔心有一天會追不上。你的光芒太盛,從未消退,而我——”而她,如果沒有見到他,她不過是這芸芸眾生中,最普通的一名罷了。
她此生的奇蹟,是從遇見他開始的。
雷皓天靜靜地看著她,正想將她那些妄自菲薄的話堵回去,麥影西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突然用力,他猝不及防,反而被她推到了一邊。
這一次,輪到她在上面,他在下面。
“所以,作為傍大款的路人我,應該多討好討好你才對。”她笑眯眯地丟下這句話,然後,低下頭,很堅定地,吻住他的唇,“我很想你。”她耳語般輕嘆。
想念,並不是單方面的。她的身體,同樣會懷念他的味道。
雷皓天微微一愣,然後,輕然而笑,他的笑容,依舊像從前一樣,妖嬈得近乎妖孽,那是別人所看不到的魅。屬於她的美。
正文 (三百八十) 寬恕(1)
一夜無事。
預料中的變故並沒有發生。第二天一早,雷代又派人請他過去一述,然而地點,卻是雷皓天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地方。
他母親的墓地。
自他醒事起,雷代和母親便已經貌合神離了,在母親去世後,他一次都沒去探望過她。
眷現在,他卻約自己,在那裡見面。他想不到他的理由,想了想,還是應允了。
他沒有讓麥影西跟著去。麥影西現在滿腦子都想著璇璣,趁著這個機會,讓她去顧家多陪陪璇璣也好。
出了門,他們兵分兩路,顧延卿也在家裡等著麥影西,有他在,雷皓天也不必擔心什麼。
見至於他自己,則一路開車,去了墓園,到達那裡的時候,天空突然飄起了細雨,雷皓天從車上出來,抬起頭,望著天邊銀絲般的細雨,頓時有種奇怪的蒼涼。
世事如煙。
雷皓天順著那條熟悉的路,他小時候曾經去過無數次的路。他沒有撐傘,任憑細雨飄在身上,踩著青石板路,終於停在了墓碑前。
雷代已經到了,他似乎等了很久,墓碑前有一捧新鮮的菊花。
他同樣沒有撐傘,只是靜立在墓碑前,久久地,望著上面的照片,照片裡的女子,溫婉如花,停留在最美好的年華。
“你來了。”聽到雷皓天的腳步聲,雷代沒有回頭,他背對著他,淡淡地打了一聲招呼。
“嗯。”雷皓天輕輕地應了聲,然後,走到了雷代的旁側,順著他的視線,望向了母親的容顏。
“你也有好幾年沒有來看過她了吧,先拜祭一下吧。”雷代說。
雷皓天靜默了一會,“你呢?有二十多年沒來過了吧?”
雷代沒有做聲。
“既然已經二十多年沒有想起過她,現在又何必來?難道人之將死,就想用一些假惺惺的懺悔來補償自己這麼多年的過錯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故事,也不過是故事而已。”雷皓天的聲音有點冷冽,沒有一點通融的意思,“如果你想借此,來換取自己的心安,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不夠。遠遠不夠。”
他並不是不想一笑泯恩仇,可是,他們之間,包括母親,這麼久的心結,這麼久的恩怨,又怎麼又是一捧花,一場談話,就能化解的?
生活又不是腦殘劇。
“我沒有想過得到你們的原諒。”雷代淡淡道:“事實上,如果時光能重來一次,我的選擇還是不會變,只是,我大概會努力改善我們父子的關係,不會到這樣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雷皓天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他雖然說得狠絕,卻也為雷代的幡然悔悟而欣慰,卻不料,到了現在,他仍然堅持著最開始的說辭:其實他從來不覺得自己錯了。
從一開始就錯了。
從他試圖從外公手中獲取權力,冷落嬌妻,任由自己的野心無限制膨脹的時候,他就已經大錯特錯了。
“再來一次,你還是會讓母親家破人亡嗎?還是會走上這條路嗎?既然如此,你今天又何必來拜祭她?”雷皓天將頭轉過去,冷冷地問。
“無論你信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