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場邂逅,在他心裡藏了很久很久。
“去年?”璇璣凝眉,開始思索去年的事情。去年,她和雷希瑞在巴黎,“你也在巴黎?”
“恩,我外公在法國定居,去年他生了一場大病,我請假兩個月,去陪他。”陸子建的眉眼有一種很清透的秀氣,乾淨的,儒雅的,與顧延卿的氣質異曲同工,那是璇璣迷戀的氣質,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我看見你的時候,你好像被什麼人欺負了,一個人蹲在垃圾箱後面哭,如果不是我晚上想給外公買東西,我根本不會遇見你,其實你的哭聲不高,但不知為什麼,我剛剛聽到了,所以我轉了過去,然後然後看見那個,現在被你稱之為四叔的男人,站在你的旁邊,就那樣冷冷地看著你。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你那個時候,很像童話裡被巫師囚禁的小公主,這樣說,你或許覺得好笑,甚至會覺得我幼稚,可當時的感覺特別強烈,我幾乎想衝過去,把你從他身邊拉走了,不過,我還沒有采取什麼行動,只是站在巷子口,剛剛叫了一聲“你好”。你就已經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朝另一頭走了。”
陸子建說得很簡單,甚至有點離奇,璇璣聽得一愣一愣,她歪著頭,絞盡腦汁,想著那一年發生在巴黎的事情。
如此一來,似乎真的有這麼一件事,因為她新交的朋友,將她帶出去一起玩,後來遇到了小混混,這本是一件小事,只是,璇璣卻因此受傷了,她的那個朋友,也因著雷希瑞的遷怒,出了車禍,據說重傷。
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璇璣身邊,一直沒有朋友。她那天似乎格外有感觸,在接到朋友出事的訊息後,一個人躲在巷子裡哭,雷希瑞只是在旁邊冷冷地看著她,等她哭累了,就淡淡地說了一聲,“要麼跟我回去,要麼呆在這裡,巴黎的街頭每天都有人橫死,你如果想成為下一個,我也絕對不會攔你。”他的話音還沒落,璇璣便已經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朝家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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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氣歸賭氣,她卻知道,面前這個男人,說得出做得到,他如果放下這句話,那麼,即便她真的遇險,生死關頭,他也會袖手旁觀。
當時,在巷子的另一邊,確實有一個經過的行人,叫了一聲“你好。”
她聽見了,但從未往心裡去,只想著,大概是某個愛管閒事的外國人吧。
沒想到,竟然是陸子建!
這確實是小事,如果陸子建不提起,璇璣幾乎都忘記了。
——不過,後來璇璣才知道,被雷希瑞懲罰的那個所謂的“新朋友”,其實也是一早便有預謀的“同謀者”,她和她的朋友們打賭,能幫他們得到這個美麗絕倫的“東方娃娃”
不過,當時的雷希瑞,卻根本沒有解釋。
在他心中,他也不屑於向她這個小丫頭解釋什麼。實在是可氣得很。
陸子建的話,讓璇璣神遊了一通,等回過神後,再重新想起他的比喻,又覺得分外好玩。
原來,在陸子建的眼中,自己是被壞蛋巫師囚禁的小公主啊,聽上去,似乎還蠻貼切的。
他是壞蛋,她是小公主,恩,不過,陸子建可不是什麼騎士。
“所以,我才想知道,他是不是你的親叔叔,因為,那天他的眼神,實在太冷漠了,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世上可以有人這樣對待你,你是那麼美好的女孩。”陸子建說這句話的時候,耳根又紅了。
璇璣想大笑,捧腹大笑。
他覺得她美好嗎?
他想保護她嗎?
如果有朝一日,他見識到雷希瑞的手段,會不會直接嚇得落荒而逃?
璇璣玩心頓起,索性正了顏色,很幽怨地說:“他確實不是我的親叔叔,我父母很早就過世了,在這個世上,我無親無故,他之前和我爸媽有點交情,就收養了我,可是,可是,可是他明著說收養我,其實天天虐待我,對我又打又罵,你那天看見我在哭,就是剛剛被他打了一頓,你別看他長得帥,穿得衣冠楚楚的,其實,是一個真正的衣冠禽獸。”
璇璣越說越離譜,簡直把自己塑造成在繼母鞭下哭泣的灰姑娘,不過,陸子建似乎信了,他的神色越來越凝重,也越來越心疼,在璇璣說到興頭的時候,他突然張開雙臂,將璇璣抱進懷裡,“你放心。他不會再傷害你。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好吧,此人的騎士精神,已經成功地被這個說謊的“小公主”給激發了。
璇璣卻只覺得有趣,並沒有多少感動。
等他們說完這個話題,陸子建才發現